“你……”
青年咬牙,腮幫明顯繃了起來。冷哼一聲:“看來師弟倒是君子。出手吧。”
冷月寒霜,隨輕吟聲陣陣。青年明顯感到心裏一緊,瞳孔縮了縮,目光落在對方手中那柄刀上:“好刀。”
“他,殺過人!!!”
老人滿是皺紋的眼角隨著他逐漸掀起的眼簾愈加深厚,渾濁的眼眸閃過電一般璀璨的光芒:“不止……一個。”
出手時,刀鋒片刻不離敵人周身,宛若毒蛇伺機而動。同時另隻手一直微微攥著,似乎拿著什麼東西。躲避時經常不惜將自己置於險境,也要抓住那一閃即逝的破綻。這是以傷換命的打法。
崩開對方的長刀,青年不禁連連撤步,大口喘息著。額頭布滿了汗珠。握劍的虎口已經裂開一道傷口,溫熱的鮮血溢出,滑膩感讓他握劍時更加費力。劍刃之上已經被崩出一個個米粒大小,參差不齊的豁口。
短短不過片刻,他就感覺自己好像在生死邊緣溜了幾個來回,這是他曾經與師兄弟切磋時從未感受過的情緒。
對方……想殺他。
不自覺的,他抬起目光與古月心對視,心髒微微抽搐。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師兄,再交手。我可就沒把握點到即止了。”古月心笑了笑,狀若無事的偏了偏頭看向那老人。“長老,可……”
鐺……
刀劍交錯,迸發刺目火花。
青年明顯看到,古月心臉上的笑容隨著這次交手,逐漸消失。
嗡……
長刀表麵突然被一層光芒覆蓋,雖薄薄一層,可在這略顯陰暗的閣樓內格外矚目。人隨刀走,刃在身先。古月心在短短眨眼間就好似換了個人,攻勢淩厲,充滿殺機。
噌……
刀鋒狠狠劈在青年背後,被他以背劍姿態擋住。未待他鬆口氣,徒然古月心手腕一顫,刀鋒傾斜擦著劍脊掠過,細碎奪目的火花濺開。利刃瞬間撕碎衣袖,在其右手小臂處留下一簇血花。
“住手。”
女子呼喝,足尖輕點,身如飛燕,迅速插到戰局之中,塌肩沉腰運力將青年撞開,臂膀橫架,雙手交叉錯固,差之毫厘的將古月心推出的左掌衝勢卡死。
攤開手掌,不但青年汗如雨下,就連女子都渾身發冷。
綠盈猩甜,夾在指間。三根毒針,寒光凜然。
“好了。收手吧。”
“哢……”
青年舉起手中斷為兩截的長劍,看著幾乎被削薄了一半的劍脊。激靈靈打了個哆嗦。
“多謝。”
古月心收刀歸鞘,接過老人遞來的小木牌。恭謹作揖,徐徐退去。
待古月心輕緩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後,老人才輕咳一聲,說教道:“我以前常說,你們單在宗派內,與師兄弟切磋除卻熟悉招式以外,並無太大好處。時日漸久的話甚至會產生足以讓你們喪命的弊端。以往說教你們從不曾放在心上,現在可清楚了?”
“師父。弟子知錯了。”
男女對視一眼,俱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失落。
他們起先,並不曾將古月心這個新來的,區區引氣三重的家夥放在眼裏。但最後的結果,卻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若非最後關頭女子插手,青年……必死。絕無僥幸餘地。
“通過了。”古月心將木牌交給樓下的登記弟子,領了一套天心宗弟子服飾,外加一柄百煉镔鐵短劍。朝外麵的練雲點點頭:“師兄帶我去幽蓮峰吧。”
練雲不經意間看到了在閣樓二層一閃即逝的麵孔,臉色微微一變,低聲說道:“你和任俊交手了?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和平交流。相互切磋。”古月心麵色平靜,笑容依舊。
練雲識趣兒的不在這個話頭上糾結,即是他明白事情絕不像古月心說的那樣簡單平淡。
事情很順利,隻是在選擇師父這一環出現了一些問題,關於他的評價,也不知那長老寫了什麼。幽蓮峰上七名有意收徒的家夥為了爭取古月心,幾乎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