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落,雲霞漫天。秋風拂麵,落葉紛飛。
秦家大公子,秦禮跳下馬車,把玩著手中泛著淡淡血色紋路略顯詭異的玉石。唇角微微翹起一絲弧度,端詳了良久,方才將玉石重新放回精致的寶盒內遞給下人,偏頭道:“父親他們可在正廳?”
管家躬身回應,當先帶路:“回大公子,家主得知公子今日回來,早已準備家宴,為您接風洗塵。”
“將賬本單據取來。”秦禮回首吩咐自己的侍女,目光悄然掃過那堆被下人抱在懷中的禮物,眼底浮現出淡淡的冷意。麵上笑容依舊,溫雅淡然。緊跟著管家向正廳走去。
剛進門,秦禮便深深作揖,鄭重的向坐在上首的父母行禮:“父親,娘親,孩兒回來了。此番走商不負眾望,已經與對方談妥。這條商路可以說確定下來了。”
“不錯。”
身為秦家之主的秦鼎,看著自己兒子眉宇中遮掩不住的疲憊,較之從前成熟幾分的麵龐,不禁滿意的點點頭。
“禮兒果然是我秦家未來的頂梁柱。快做下……讓娘好好看看。”
秦禮的生母,秦鼎的正妻連忙招招手,拉來自己的兒子,心疼的撫著秦禮粗糙的手背,言語中滿是驕傲與自豪。
隨口之言,卻不曾察覺她話出口的同時,端莊雍容的四夫人臉色微不可查的變了變。
頂梁柱?夫君可是有三個兒子,族非國,哪有立長為尊的破規矩?大夫人這句話,倒是有些逾越了。可是現如今秦鼎正在興頭上,全沒有不快之色,她做小的自然也不好開口,隻能暗暗一歎。
“對了。”
秦禮對母親歉意一笑,拍拍手示意下人進來。將一個個包裝精美的禮物奉上。
“二弟,為兄知道你最喜玉石,這次特地在一個行腳商手中淘到的。”秦禮眼見孤零零坐在右邊打開禮盒的秦逸,笑著說道:“不過那商人說,這東西似乎還有個什麼典故。好像還挺邪乎,二弟最後還是小心一些。”
光明正大,直言不諱的將這玉石的來曆說了清楚。其母親聞言,黛眉不禁皺起,輕聲嗬斥道:“禮兒,怎的如此莽撞?雖然逸兒喜愛玉石,但這種沾染汙穢邪氣的東西,你怎的能當做禮物送出?”
“大娘,不妨事的。區區一塊玉石而已。”秦逸抿抿唇,起身輕聲回答著,感激的望著秦禮:“多謝兄長的禮物。”
“吃飯吧。”
秦鼎招手,讓下人將禮物拿下去。眼角皺紋隨著他眯起眼睛的動作愈加明顯,不留痕跡的掃視一周,他心下泛起淡淡的唏噓。
秦禮自幼飽讀詩書,禮賢下士,行事言談進退自如。
秦逸生母早逝,從小就沉默寡言,除卻玉石之外,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
而唯一的女兒秦悅,性子隨母,清冷而孤傲,雖資質不凡,並習武刻苦,可惜到底是女兒身。
老四秦武現在還小。雖然有些小聰明,但終歸頑劣幼稚,不可當真。
他原本的打算,卻是讓城府頗深的秦禮考科舉,舉孝廉,踏入官途,為秦家立一個靠山。遂培養秦逸或者秦武來做秦家的接班人。但現在他們的性子,著實有些讓他頭疼,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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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用罷飯菜,又在桌上說了些趣事。秦鼎便擺擺手,示意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秦逸悶著頭,抱著玉石飛速跑回自己房間關上門,火急火燎的在一堆破舊的書山中翻騰著,嘴裏嘀嘀咕咕:“莫非,就是那塊石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