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響亮的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下巴仰起,鼻孔一哼,氣勢尤如驕傲女王。
這巨大的巴掌聲嚇得牛菜花縮起了脖子。
“你你你……這個不孝媳,你恐嚇公婆,可是要遭打雷劈的。
“把你蒸了煮了,可能老爺不止不辟我,還會獎賞我,因為,我為明家除了害。”
“我哪裏禍害了?”
老太婆顯得特別激動,這寡婦居然罵她是明家的禍害。
她就想不通了,她整日整夜為明家操勞,親手帶大了兩子兩女,她怎麼就成明家禍害了啦?
“你嘛,罪狀可多了。”
跑到灶房,從飯桌上端了幾個剩菜,指著盤子,“豬心、鴨肝、鵝肺、鹿腰子。”
啊,這老太婆食鹿腰子。
“女則上,奢侈足以敗德,從此可看出,你這婦人,並無德可言。”
“如此奢糜,也違背了明家祖上所傳節儉美德。”
她與明璃娃稀粥都沒得喝,人家可是動物心肝肺來了個遍。
動了兩根指頭,扒了塊鴨肝塞進嘴裏,再來一塊扔猴子嘴裏。
“無憑無據,你親孫子是外人所生,若明家祖先泉下有知,絕對不會饒過你,你這刻薄婦人,他日,你去也黃泉,明家祖先必定動用家法,將你千刀萬刮。”
“好你個寡婦。”
一番莫名指責,老太婆已經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眼角抽搐,鼻孔生煙。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破寡婦居然指責她刻薄。
她受不了。
真的受不了,她必須與這寡婦清楚。
對了,這寡婦如今怎麼一點都不傻,而且,還厲害的很,她一句,人家可是有十句在那兒等著,而且,句句似乎還很在理。
“俺沒啥文化,是大老粗一個,少給我整這文的。”
鄉下村婦,還是個老的相親都沒人要的。
居然還能吐出什麼‘欲加之罪,何患無司。’
“俺難道錯了,我今就是要問問你,俺生的孩子咋成野種了?俺與明京忠成親那日,可是,十裏八村都可以見證,穿了紅衣衫拜過地,拜過堂的。”
也不敢多其他的,怕穿幫露餡。
原主是個膽懦弱的人,膽的人普遍都有個通病,那就是恪守婦道。
守婦道的女子一股都矜持,衿持的女人肯定是遵從禮教,等待夫家迎娶過門。
而事實上,顧沉舟猜得沒錯,原主的確是穿著紅衣衫與明京忠拜了地後才入明家的。
見牛菜花抽搐著嘴角不吭聲,她剩勝追擊,“不出來,你就得給我挪窩。”
“挪……挪什麼窩?”
“哎呀,奶奶,意思就是你卷著鋪蓋走人。”
猴子將一盤鴨肝吃盡,粉嫩舌頭舔了舔黃油沾滿的嘴角,當了個翻譯官。
他奶真是笨,這種話都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