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缺口的葉子先前很稀疏,漸漸又變得濃密,最終,牛足跡又出現在了一片坡地上,跳下坡坎,是一片麥地,麥苗上覆蓋著層層雪霜。
“哇噻,娘親,這麥苗全給什麼動物啃了啊。”
“啥?”
迅速走到猴子旁邊,俯身一看,握草,大片麥地裏的麥苗都被啃得缺缺牙牙。
“莫不是咱家牛寶貝啃的?”
顧沉粥腦袋轟轟作響,這……
牛寶貝在失去理智,瘋狂的情況下,完全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兒來。
啃了人家的麥苗,她們是要賠錢的啊!
她們家,兩口人,搜完所有的衣兜,也不可能找出一個銅板。
“這地是誰家的?”
“好像是大姑明秀玉家的。”
“走,去你大姑家。”
簡陋的牲畜棚裏,一聲又一聲的哞哞哞牛兒聲飄出,叫得那是失魂落魄,撒心裂肺,肝膽俱裂。
一頭黃牛站在前麵,另一頭大牛抬起前蹄,撲在黃牛臀上……
畫麵有點兒童不宜。
旁側站著的幾抹人影,兩男一女,一男一女樂嗬嗬地圍觀,另外那個紫衣布衫的女子,纖細手腕執了根長鞭,如若老牛稍微有點兒亂動不配合,手中的鞭子便會狠狠落下。
笑嘻嘻的皮肉後,是一張極陰險毒辣的嘴臉。
老鴇?
不知道是不是大公牛太累了,也或者是母牛太了,老是不成,大公牛生氣了,昂起了高貴的頭顱,前蹄滑落到地,不斷在原地轉繞著圈兒。
凶婦手中的鞭子淩厲落下,‘劈啪’。
“哞……”
也許是太疼了,牛兒揚起頭顱,瘋了般,不顧一切衝出了牲口棚,還差一點踩傷了那對布衣男女。
“喂,明大姐,你這牛兒怎麼回事,即不中看,也不中用,都八次了,也成不了好事,還收我們五十文錢。”
男女相互攙撫著起身,各自拍著身上的灰塵嘟囊著埋怨。
拇指與食指彎曲塞入嘴裏,口哨聲悅耳又動聽。
瘋跑的大公牛聽到了熟悉的口哨聲,迅速調轉方向,朝猴子母子倆而來。
“牛寶貝。”
分別數日,再次見到大公牛,顧沉粥與猴子悲喜交加。
她的寶貝疙瘩,居然淪落到被人家強行逼迫接客的地步。
牛寶貝顫抖不斷的四肢,騰地就點燃了顧沉粥心底那把積壓多時的怒火。
見寡婦母子倆上門,著紫布衣,施了些粉黛的明秀玉,笑容可掬地走出牛棚,“唉喲,沉舟,你咋來了?”
顧沉粥掃了她身後的那對年輕夫妻一眼,目光這才落定在了紫衣女子那張虛偽嘴臉上。
女子大約二十幾歲,細長的單鳳眼,白裏透紅的膚色,五官輪廓與明京笙有些相似,但是,臉兒更秀氣一些,畢竟是女子,到底與粗俗男人不同,阿娜的身段,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故意生出的幾分妖嬈與柔弱,乍看之下,更是楚楚可憐,美麗動人。
就是用現代的目光看,這張椎子臉也屬於當下最流行網紅臉型,隻是,一顰一笑中,似乎能讓人感覺到一絲絲的做作。
這有點兒姿色的女人,便是她大姑子明秀玉吧!
“他姑,你咋把我們牛兒偷來了?”
“偷?”
這個字眼讓明秀玉的笑容僵在了唇邊。
“哪兒偷你的了?”
“沒有偷,我家牛寶貝,咋在你的牲口棚裏,而且,你還讓它去接客,你瞧,我家牛寶貝雙腿都在發抖,你,你到底讓它接了多少的客?”
這一番質問與指責,嗆得明秀玉接不上話不,也讓前來配種的年輕夫妻臉兒黑下來。
“顧沉舟,你啥呢?”
假裝聽不懂,明秀玉搖晃著腦袋裝蒜。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你家牛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