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是迫不得已,但是今天,我不可能答應你。”
畢雲海說著,眼神中已經慢慢地綻放出了篤定的光了,孫紫月笑道:“若是按照二皇子對我的了解,你覺得我們誰能說得過誰呢?”
這麼說著,孫紫月已經將袖子裏頭的刀子給亮了出來,不過是手起刀落的事情,畢雲海竟然沒有發現,孫紫月在他完全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已經將一個茶碗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下了。
一會兒的功夫,孫紫月的手腕上就流出了殷紅色的血液。
畢雲海忍不住要衝上前去將她手裏頭的匕首給奪下來:“你怎麼這麼傻,你在做什麼?”
可是孫紫月早就是笑著說道:“不用過來了,現在你已經阻止不了我了,若是強行幫我止血,還有可能讓我的身體受到損傷。”
孫紫月一直沒有告訴畢雲海的事情是,她實際上是有敗血症的,這種症狀如果遇上了溫熱的環境,就會從原來的傷口中不斷地滲出血液。
上一次她被迫放血的時候已經是知道了本尊有這樣的毛病了,這一次,仍是義無反顧的樣子,除了解釋自己心裏頭的那一點執念,便沒有別的說法了。
“你……”
畢雲海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雖然說手裏頭已經在拿著繃帶和藥水了,可是就是站在那裏不敢動彈,孫紫月覺得自己的全身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牢牢地禁錮住了一樣,等到這一條血管最後一點血液滴在碗裏頭之後,早就是軟軟地坐在椅子上了。
“現在怎麼辦。”
畢雲海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孫紫月,孫紫月說道:“你快去將這血液用素紙給蒙上了,不要讓它過分地與空氣中做接觸。”
畢雲海著急地說道:“我什麼時候問你這一碗血怎麼辦,我是在問你,你的手現在應該怎麼處理?”
孫紫月看到畢雲海這麼焦頭爛額的樣子,早就是有些想笑了,她說道:“有什麼要緊的,你用真氣先幫我封住一些主要的穴位,再用繃帶小心地纏繞一些在上麵,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這樣子真的可以嗎,我看你的手腕上出血量還是有點大的。”
畢雲海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掏空了一樣,雖然嘴巴上懷疑孫紫月的方法,但是仍然是火急火燎地去做了,他實在是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還要再傷害一次孫紫月,自己的內心會多麼地痛苦。
“你照做就是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知道麼?”
孫紫月說著,已經坐直了身子,腦海中在不斷地閃現出了自己從前吃苦的畫麵。
她曾經為了周全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委曲求全過。
如今,能被一個人這麼真心實意地心疼著,也算是善惡終有報了吧。
這麼想著,孫紫月的身子慢慢地變得溫熱了起來,手腕上的血液也慢慢地沒有四處奔流的勢頭了,不過是一刻鍾左右的時間,孫紫月覺得自己恢複了力氣。
“好了,我沒有什麼大礙了,之後隻要是我安心休養,沒有什麼大問題。”
這麼說著,孫紫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任憑疼痛的感受在全身竄來竄去。
有的時候疼痛與孤獨總是相伴而生的,不過也隻有在肚子孤獨的時候才能夠真正地感受到自我的存在。
“這樣吧,從明天開始,我就從自己的府上給你調配人參和靈芝,你自己看著劑量服用,如何?”
孫紫月稍微地用手指尖將頭發撥弄了過去,說道:“我自己就是開醫館的,還需要你給我配藥嗎?”
畢雲海低頭道:“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你總不是要連這樣的盛情都要推辭?”
孫紫月隻好放軟了自己的語氣,說道:“既然這樣,那好吧,隻是有一件,人參是不用了,靈芝一個月送以兩來,就已經是夠夠的了。”
畢雲海道:“一個月才一兩?這怎麼能行?要我說,這也應該按天的分量送過來吧。”
孫紫月有些無可奈何:“你以為這樣的東西是多多益善的麼,非也,隻有合理地搭配了之後才能事半功倍,若是按照你這麼胡吃海塞的話,說不定不出一個月,我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這麼說著,孫紫月的眼睛已經飄到了剛才盛滿血液的杯盞裏頭了,她微微地皺起了眉頭,說道:“好了,現在我可以仔細地看一看在六皇子的血液中到底有沒有噬心蠱這樣的東西了。”
畢雲海這才想起了這件事情,他連忙將蓋子打開,果然,在剛才的沉澱之後,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血液中有黑色的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