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麵,那枚黑氣騰騰的丹藥透出奇怪的能量進入到了林衝的身體,這是除了林衝之外,沒有第二人能夠看見的能量。林衝的腦海裏浮現出一道幽幽的鬼影子,影子道:“你是要恢複你這八尺身軀吧”
“你是在怕什麼呢?”
“是在害怕要吸取精氣?”
“你是在怕要吸取人精氣才能維持藥效的話會控製不住自己吧?”
“這有什麼好怕的?”
那影子化作一麵銅鏡,鏡內投影著高衙內欺負林娘子的畫麵,還有陸謙在旁哈哈大笑,“這些人可怕嗎?”畫麵消失了,又出現了,這一次出現的是高俅在白虎堂上藐視的目光還有高衙內洋洋得意的嘴臉,“這些人又可怕嗎?”畫麵再一次消失,又出現,腦海中的林衝大吼:“夠了!夠了!”影子道:“不夠,不夠,這不足以讓你下決心,你再看看這個。”這一次的畫麵徹底讓林衝崩潰,那是林娘子受了高衙內的屈辱後不堪顏麵上吊自盡的畫麵,“你看這些人害你害的還不夠慘嗎?”林衝大怒:“滾!我不需要你這種損人利己之物!”影子桀桀的大笑:“真的嗎?如果我告訴你我能夠讓你娘子的魂靈日夜跟在你身旁你還不需要嗎?不需要嗎?不需要嗎?”幽幽的邪聲越飄越遠,就待聲音消失之際!
突然林衝的手動了,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去說出一個字:“要!”螞蟻一般的聲音,周侗實實在在聽見了。周侗握著林衝的手道:“徒兒?徒兒?你當真要吞這丹藥?這一吃可是後患無窮的,你可要想清楚。”聞言,林衝握著周侗的手變得更緊了,周侗道:“好,既然如此,那師徒再問一遍,若你要吃此丹,就睜大眼!若不吃此丹,就閉眼!”隻見林衝眼眸子越瞪越大,整顆眼球凸的好似要跳出來一般。周侗沉思良久,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就依你吧。”便叫寺裏的和尚準備好水,讓林衝服下去。
黃昏金與暗的分界線,分開哀傷與興奮,就像緊閉的天眼緩慢睜開,露出黑色的瞳仁注視天地。
卻看見六和寺有一八尺男兒在打一套翻子拳,隻見那人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腦後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身穿一領單綠羅團花戰袍,腰係一條雙搭尾龜背銀帶。穿一對磕瓜頭朝樣皂靴,手中執一把丈八蛇矛槍,豹頭環眼,燕頷虎須,眼露獵豹般冷眸,漠視著世界,人人喚他豹子頭!林衝!
林衝站起來了,在服下那枚黑氣騰騰的丹藥後,林衝站起來了。師徒倆暢聊許久,再看了一番林衝打的翻子拳,周侗很是滿意,天色漸漸暗了,周侗覺得是時候離開了,他凝視林衝,麵色莊嚴道:“為師走之前要問你,我知道這個問題你肯定很迷茫,但為師還是想聽聽答案。”林衝道:“師父,徒兒知道你要問什麼,你是怕徒兒控製不住這丹藥的後患,濫殺無辜吧。”周侗點頭:“嗯。”林衝冷目看著自己的手心,決然道:“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林衝定會自我了斷!不危害世人!”周侗很欣慰,這徒兒沒白疼,周侗再看了林衝許久,林衝也含情脈脈看著周侗,周侗深歎一口氣道:“別了徒兒!”猛地閉眼轉身離去。而林衝知道,這一別或許就是永別!撲通!直接跪倒在地,衝天大吼:“徒兒恭送師父!”狠磕頭數個響頭,直到周侗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天滴落著冰雹,寒冷更添悲傷,兩人的淚不隻是留在眼眸,更如雪一般打在心間,冰冷,刺痛。
且說周侗出了六和寺,林衝的左邊眼神突然變得邪魅起來,他開始自言自語了:“你這師父還真疼你這個徒弟,這邪教的丹藥也敢讓你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