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清一手托著光球,向著釵劍一掌推出!二者怦然相撞,相持片刻,釵劍倒飛而回,穀清所持光球爆裂開來,夜空被照耀的宛如白晝!釵劍入手,吳稷於空中倒退三步,吳稷緊抿著嘴唇,鮮血依然如蚯蚓一般從嘴角蜿蜒而下。
另一邊穀清更是淒慘,右手袖子碎成破布,如藕般的手臂上此刻滿是焦痕!望之觸目驚心!
這一式敗給了吳稷,穀清卻並未有絲毫沮喪,反倒狀若癲狂的大笑不止!
穀清遭受重創的同時,小言身體如遭雷擊,從空中墜落下去,吳稷後發先至,身形一閃便接住了墜落的小言,小言身體顫抖不止,便是氣機都弱了許多!
“穀清!”
“哈哈……我說殺了我她也會死吧?你倒還不肯相信?”
吳稷用問詢的目光看著懷中的小言,小言輕輕闔上雙眼,兩行清淚緩緩滑下。
“她是我的七情!”穀清喊道:“她是我的一部分,主體死了,她如何能活?吳稷!或者你可以殺了她?她從一開始就是我蓬萊派去接近你的奸細,你早知道了吧?哈哈!驚喜嗎?吳稷?你愛上的……其實是我穀清!哈哈……”穀清誇張的捂著肚子大笑。
太上忘情!穀清修的是自古以來公認的仙家最難且最是能直指大道的不世仙法,且已至第八境,再進一步便至九境圓滿!且穀清竟能另辟捷徑,將七情從自身剝離開來!
吳稷茫然的看著顧小言,虛弱的躺在他懷中的顧小言。身後破風聲襲來,吳稷一劍揮出,光球爆開,穀清倒飛出去,小言身體一震,氣息更加衰弱。
穀清對自己所受的傷渾然不顧,再次期近,更加瘋狂的向吳稷一掌拍去。
吳稷橫抱起小言,向前遁去。
吳稷越是逃跑,穀清便越是瘋狂!吳稷顧及小言,不欲與穀清交手,隻得狼狽躲避,一時攻守之勢倒置,此前是穀清不敢硬接吳稷,這時吳稷不能硬碰穀清。
然穀清卸力躲閃的能力絕非一往無前的無鋒之道能比擬的。躲之不過便隻能橫劍格擋,但穀清的光球絕非等閑,善攻不善守的無鋒之道險象環生!
吳稷陰沉著臉左支右絀,穀清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又一顆光球向吳稷飛來,吳稷勉力橫劍,釵劍竟被擊飛出去!吳稷猛吐一口鮮血,鮮血甚至浸濕了小言的衣襟!
小言掙紮著睜開眼睛:“還手……”
吳稷溫柔的撫了下小言的額頭:“會死的……”
小言輕輕搖了搖頭:“總會死的……”
穀清瘋了一般再度衝過來,吳稷伸手一招,釵劍回手,回首一刺,一劍洞穿了穀清的心髒。
“希望你能活的自由自在的,別再被任何事物拘束,稷……”小言喃喃道。
穀清神情複歸於平靜,不再是一開始的冷漠,而是平靜,真真正正的平靜!
“你拋棄了她選擇了無鋒……”
吳稷看著穀清,沉默不語。
穀清的心髒停止了跳動,顧小言亦變作一具蒼白的屍體。
吳稷鬆開了握緊釵劍的手,頹然跌坐於地。
然變故突生!穀清從自己胸前拔出釵劍,心跳聲一聲一聲又響了起來!但這已不再是穀清的心跳,這是天地的心跳!是自然的心跳!
穀清將釵劍扔在一邊,像扔一塊廢鐵,穀清張開雙手體會著天地的律動。
“很奇妙的感覺……這周圍的天地好像都成了我的一部分,像手腳一樣……這種時候我應該高興吧?我記得這個詞,可無論如何想不起高興是什麼樣的感覺了……”穀清向著吳稷緩緩敘述道,像同多年的好友說話:“吳稷,我應該感謝你幫我徹底斬了七情,讓我真正圓滿,但對不起……我想不起感激是什麼樣的感覺了,且我會殺死你……”
吳稷伸手一招,釵劍竟紋絲不動,細看方可看到,釵劍瘋狂的振動著,但被空間束縛的動彈不得,隨即吳稷自身亦動彈不得。
穀清一腳踩在努力想站起來的吳稷臉上,吳稷無力的躺在地上,任由穀清踩在臉上。
穀清伸手輕輕一揮,釵劍落在她手上,穀清高高舉起釵劍,如行刑一般,向著吳稷。
變故驟生!顧小言的身軀化作了一道七色彩虹般的光束射向穀清,穀清一劍斬出,光束被斬為兩段一段飛向遠方,一段進入穀清的身體,無聲無息。
穀清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的!顧小言已經死了!她死了啊!怎麼會這樣?”
穀清再不複與天地完美無缺的契合,她又有了七情!
穀清一麵神經質般喃喃自語,一麵向遠處踉踉蹌蹌的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