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一大早就接到胡乃心的電話,說要先去辦事,中午十二點前在小酒莊點好酒菜等著她,並且她已經給徐老師打過電話,讓我再聯係一下。以於揚六方會談精神貫徹之堅定,不讓他去是不可能的,但我擔心他那沒把門兒的嘴,因為我隻跟胡乃心說曲線引薦下公司領導,什麼用意沒明說,畢竟籌劃著斷人出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還有盈盈,看樣也無法避免的跟著去,是李然特意打電話囑咐的,說是代表她去給師姐敬幾杯酒。
由於我給於揚講過胡乃心酒到杯幹、瀟灑豪爽的個性,在胡乃心掛斷電話的同時,於揚鯉魚打挺似的從床上蹦下來,臉都沒洗就往外走,說是回家搬箱茅台過來。十一點整,我就給徐老師打了電話並去學校南門等他,剛見麵,徐老師就問:“你找胡乃心有事?”我簡單說了下想法,徐老師也沒說別的,隻說朝中有人好當官,認識下也不是壞事,還說胡乃心手眼通天,找她算是找對人了。在小酒莊坐下沒多久,小兩口就到了,於揚還真抱著一箱酒,熱得滿身是汗。徐老師對於揚的最初印象不大好,認為於揚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後來接觸多了,慢慢也就接受了,但總是話不投機,對盈盈的印象倒是挺好,除了認為盈盈有點笨。
胡乃心進門時剛好十二點,看著桌上的幾個小菜和六瓶茅台愣了下,緊接著問道:“老師啊,趙名城又孝敬您啦,飛天再好也不能這個喝法吧”,徐老師搖搖手說道:“知道你好酒量,這是師弟師妹們專門給你準備的”,說著指了指於揚,我見狀趕緊給他們相互介紹了一下,胡乃心不愧是玩慣了名利場的人,言語舉止滴水不漏,於揚也不差,這兩個初次見麵的人寒暄得如同一別十年的同窗乍逢,盈盈還是很正常的,靦腆得跟師姐打招呼,胡乃心握著盈盈的手說:“你就是盈盈啊,李然跟我提起過你,閨密級的,今後也接納我加入吧”。
擺上大碗倒上酒,胡乃心感慨道:“我還是第一次拿大碗喝飛天,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跟著師弟們長見識了”,於揚說:“以師姐的氣場,白酒就得用大碗,但是就師姐的氣質來說,最好拿高腳杯喝紅酒”,胡乃心笑著說:“師弟真會說話”,我接道:“綜合師姐的氣場和氣質,今後得拿大碗喝紅酒才正合適”,胡乃心嗔道:“乘風不地道,我大老遠的過來給你幫忙,你還擠兌我”,我趕緊陪笑道:“師姐嚴重啦,小兄弟開句玩笑活躍下氣氛,咱現在可是大碗大碗的喝飛天,何等宏偉的氣勢,還能容不下幾句笑談嘛”,胡乃心感歎道:“牙尖嘴利,跟李然太像了,你倆在一起吵過架嗎?”又轉頭問盈盈道:“你見過他倆吵架嗎?什麼場麵?”盈盈說:“鬥嘴經常見,那場麵比咱用大碗喝飛天還宏偉,好比你從暖氣房推門而出時,一股刺骨寒風夾著雪花迎麵撲來,而且像風扇那樣,持續不停的吹”。
胡乃心說:“這麼壯觀,還真想見識下,玩笑先開到這,咱說正事,乘風先說下你的想法,或者說你想達到什麼目的,具體的”,我就怕胡乃心當眾問這個,不回答不行,編瞎話又不合適,我正猶豫該怎樣措辭才能增加可理解性,突然發現盈盈眼中光華一閃,心說這丫頭要壞事,果不其然,在之後的五分鍾內,盈盈不急不慢、清晰而又詳細的把事情的始末描述出來,最後還不忘加幾句總結性的語言並問我是否需要補充。
盈盈說完後大家一起陷入沉默,最終還是胡乃心先打破,師姐打趣道:“看來三國演義的確是本值得深耕的書,我回去也得惡補下”,徐老師說:“不到萬不得已,別把事情做得太絕”,我說:“如果這種事沒下次,那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如果再出現,我們也不能當軟柿子,綿裏藏針,該紮就紮”,胡乃心說:“沒錯,對於這種不務正業成天攢壞水的人就得讓他知道厲害,李然要是知道你被人欺負了又得運籌帷幄”,盈盈說:“李然知道,還特意打電話來安慰乘風”,於揚看著我疑惑的說:“那也算不上安慰吧,讓我們把事情做周密,另外也是勸盡量別結仇,好像還有第三點,隻是沒說,說什麼不合時宜”,胡乃心問:“怎麼還不合時宜,第三點是什麼?”我回答道:“我覺得她說的第三點應該是,如果有必要把事情做絕,一定要一招致命,別給對方反擊的機會”,胡乃心感慨道:“真不愧是高幹子弟,從小見慣了傾軋爭鬥”。
徐老師說:“大原則還得是寬容”,又問胡乃心道:“你打算找誰?”胡乃心喝了口酒,笑著回答:“以前的一個追求者,現在正好是你們這證監局機構監管處的處長,放心吧,我親自去找他”,然後又對徐老師說:“我可不白幹,您老人家也得給我幫個忙”,徐老師說:“你手眼通天,我還能幫得了你?”胡乃心說:“我想給OOOMMG的董事長做個專訪,你倆是同學,你得想法給我安排”,徐老師說:“還是這賊不走空的個性,行,我幫你聯係”。
正事已定,剩下的飯局反倒是沒什麼精彩,胡乃心隻喝了小半碗剩下的酒全倒給了我,說這也是幫忙的代價,於揚對師姐數次表達失望之情,胡乃心都推說有事在身,談談說說,到半下午飯局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