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指示燈顯示燈電梯一直下降,周圍溫度也慢慢升高,現在的位置已經脫離山體,深入到地底了,這裏有豐富的熔岩和地心熱量,能為地上人的生活居住提供熱能,同時也是各種機械的鍛造地點。
到了最後一層了,“叮”電梯門打開,一股熱量迎麵衝來,萍麵不改色地走出電梯,這裏的路已經不是剛才的現代式樣的平整的道路了,是原始的未有任何加工的熔岩地貌,大自然的神奇再次體現出來。但萍似乎對這些奇景不感冒,一路走著。慢慢地,連續的金屬碰撞聲由遠及近地傳來,聲音逐漸變大。
萍走到一個天然形成的洞穴前,洞穴裏麵有高溫的岩漿流過,在岩漿的照射下,一個身影不斷地用鐵錘敲打巨大的鋼板,高舉過頭,然後重重捶在鋼板上,發出巨響,響聲似乎穿透人的心髒,錘了幾下那人把鋼板放在岩漿裏,鋼板被燙得通紅,然後拿出來繼續敲,火星四濺。
那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旁邊,暫時停止了手裏的活,“看你的樣子,任務沒有順利完成吧。”一股雄厚結實的男性聲音。
“恩……東西沒能帶回來…隊長…”萍聲音有點軟,和剛才的男性聲音鮮明的對此。
這時被稱為隊長的男人放下鋼板,轉身走過來,熾熱岩漿的紅光慢慢映亮了那黑色的身影,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馬上引人注意的是臉部的一道長長的傷痕,從左眉毛上方開始,斜著劃過鼻梁,一直到右邊的嘴角。頭上綁著一個黑色的頭套,把額頭包住,額頭上方,一條條火紅色的頭發被頭套壓得向上撐起,猶如深紅的火焰,全身是緊身的戰鬥服,上身穿著一件顯得有點小但非常厚硬的黑色短袖夾克,長度隻到腹部,能看到胸肌和腹肌,肌肉沒有老陳的大,但是卻更結實的感覺,一塊快如鋼板般,係著腰帶,黑色長褲腿塞進黑色皮靴裏,全身各處都看見皮帶,把這身裝束緊緊綁在身體上。全身大大小小的傷疤顯示著這名男人是從戰爭活下來的軍人,全身散發成熟的魅力。
隊長淩厲的眼神看著萍,瞳孔仿佛也是紅色,“東西沒帶回來算是你的失誤,但是如果你們當中有一個人回不來,那就不僅僅一句我作為隊長的失誤就能了事的了。”
萍表情有點驚訝,不知道說什麼。
隊長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朝岩漿那邊走去,抽出一支,往岩漿裏一燙,點燃煙後,兩指夾著用嘴一吸,隨著一聲成熟男性的長長的呼氣聲,悠悠的白煙從口裏吐出,煙霧彌漫著隊長臉上的斜痕和向前撐起的紅直發,隊長一邊眼神迷離地抬頭望著向上升起的煙霧,一邊開口道:“萍,你參加反城市化組織的目的是什麼。”
萍低著頭,“是為了人權,為了人類的平等,為了保護地上的……”
“好了,不要背書了,”隊長喊停了萍,“空喊口號沒有任何推動力的。”
這時隊長轉過頭,血色般的眼睛,“其實你更多是為了給父母報仇吧。”
萍顯得有點慌張,剛要解釋,“不……”
“這沒什麼不對的!”隊長突然提高了聲音,再次打斷萍,“為了什麼人權,不要把自己想得那麼偉大,那些是政治家的事,作為一名普通人,隻需要為了自己而生存,而有一種生存動力叫做複仇。為了這個目的,繼續活下去最重要,比完成任務更重要。”
萍想說點什麼,欲言又止,這時又響起了錘打金屬的聲音,隊長又在鍛造兵器了,一邊揮手示意,“走吧走吧,這裏又熱又是汗味煙味的,你肯定很累了,回去休息吧,接下來還會有很多任務的。”
萍隻好點頭,“那,隊長我先回去了。”說完轉身離開,隊長雖然在打造武器,但是眼神一直看著萍離開的背影,仿佛在看著一個曾經很久以前認識的人一樣,直到萍消失在視野中,才把注意力集中回燒紅的鋼板上。遠離熔爐間,錘打金屬的聲音又變得漸遠,雖然隻是聽隊長說了幾句,但是萍的表情已經回複精神活力了,先前憂鬱的心仿佛被隊長那火焰般的氣勢所融化,心中的陰霾也隨著他那口吐出的彌漫的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