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警察叔叔,以後長大我也想當警察!”恩曦一隻手叉著腰邊走邊說著,他虎虎生威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的。
“恩曦為什麼要當警察呀?”安東饒有趣味地問著,恩曦聽到這個問題似乎特別有興趣,他天真地笑著說:“當了警察才能保護媽媽呀,還可以去抓壞蛋對吧?”
“對!”安東堅定地對他點了點頭。
淩晨的馬路顯得尤為寬闊,安東載著童馨母子倆平穩地往回駛著,擋不住睡意的恩曦在童馨的懷裏安然地睡著了。童馨突然想起來了那個女城管的手機號碼,她趕緊拿起手機給她發信息致謝並報了平安,信息剛發出去就收到了女城管的回複,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個字但足以把童馨感動到落淚。
安東在前麵專心致誌地開著車,口袋的手機響了幾次都無暇去接,他隻想早點把童馨母子倆安全地送回家,然後回局裏交完差再趕回家中抱抱剛滿月的孩子。電話一定是妻子打來的,每次晚回家她的心都是懸著的,隻有等到他平安到家她才能安心地入睡。
“安東,真的對不起麻煩你這麼久,我們到這裏下車就可以了。謝謝你!”快到路口的時候童馨趕忙招呼他停車,他為自己的事跑前跑後讓她深深歉疚著。
“沒關係的,不差那一會。”安東直接把車開到了第一次送她回來的地方,他幫她把小拖車扛到她家門口放著才匆匆地跑下樓離開,一路上他的心情是非常舒暢的,對童馨的幫助比起處理那些醉漢潑皮的爛事有意義多了。
童馨親吻了下恩曦的臉頰把他悄悄地放到床上蓋好小被子,她用腳把擺在地板上的風扇打開讓風徐徐吹走房間裏的悶熱,待稍微涼快了下來才進去窄窄的洗手間衝涼。涼爽的自來水讓她感到一陣的愜意,緊接著沐浴液流入腳底板後的刺痛,她咬著唇洗完澡才一瘸一拐地扶著牆壁回床上坐著用牙簽一點點把滲進腳底傷口的沙粒輕輕地挑出來,痛得滿頭大汗。
恩曦的身體在睡夢中抽搐了下嘴裏模糊地喊著媽媽,興許是做惡夢了,童馨慌忙扔掉手上的牙簽輕輕伏到他身上柔聲地安慰著:“恩曦乖,媽媽在呢......”
恩曦迷迷糊糊地點點頭又睡著了,望著他熟睡的樣子童馨突然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想去追逐了,從出生到現在一直跟著自己四處漂泊沒有給過他一個真正安定的家,在他真正需要嗬護陪伴的幼年自己卻帶著他站在熱鬧的街頭闖蕩著,讓他這個不諳世事的年紀承受著太多不該承受的生存壓力。
“恩曦,媽媽保證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童馨輕撫著恩曦的頭發喃喃說著。
創城的日子遲遲都沒有結束,童馨白天的時候依然和阿梅出去東躲西藏地擺著小攤,每天一睡醒要用到的全部都是錢,生活的尷尬逼得她們學會了在社會的夾縫裏求著生存,每天的收入雖然不多但至少能保證一家人在這個城市的最低開銷,隻要孩子們三餐不饑也無需露宿街頭,她們怎麼辛苦都無所謂了。
晚上的時候童馨再也沒有帶恩曦出去擺攤做生意了,哪怕恩曦再怎麼求再怎麼哭鬧都不再出去,她陪著他畫畫、看書、寫字,偶爾奢侈一把陪他到兒童遊樂園玩一兩項好玩的遊戲,日子過得簡單而快樂,手頭上雖然沒有像幾個月前那樣寬裕,但也略有盈餘。
幾乎每個人都在盼望著創城結束的那一天,付出的人希望獲得收獲,蟄伏的人等待騰起的飛翔。童馨和所有人一樣在等待著收獲也在等待著飛翔,天氣逐漸轉涼,女生們腳上裸露的涼鞋慢慢又換成了優雅的高跟鞋,她相信半碼墊的暖冬又即將開始了!
不止童馨相信,阿梅也相信,因為她還等著這幾個月好好賺上幾把給孩子們個個都添上跟城市孩子身上穿的那種洋氣的新衣,還等著春節辦一桌好酒好菜請童馨母子倆和他們一起過個好年。在她眼裏,童馨不是親人卻更勝親人,她一遍又一遍耐心地把編織設計幸運繩手鏈項鏈的方法都教給了她,讓她也可以靠手工多賺些錢,她的慷慨讓阿梅無盡感激著。
“阿梅姐,下午跟我一起去拿貨,以後萬一我不在這了你也好自己來擺弄這些。”童馨和阿梅拖著小拖車慢悠悠地邊走邊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