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什麼?最重要的是要冷靜,不能慌張,自亂陣腳。我深吸一口氣,沉下心來,仔細體會著水流的旋轉方向,腳底有節奏的劃水,對抗著向下的吸引力。
我圍著漩渦繞著圈子劃水,盡力不向漩渦中心靠近,手腳並用,速度越來越快,最後我發力於腰腹,一個魚躍挺身,騰空而起,脫離了漩渦的控製。
我極目望去,曲曼芝在我前麵十幾米處載浮載沉,好像沒有知覺的樣子。我心下大急,難道嗆水昏迷過去了?這下危險了,生死攸關之際,我全身發力,借著流水的力量,不斷加速向曲曼芝靠攏。
這是一段水流湍急的地方,河水不斷奔騰起伏,泛起白沬。我逐漸快速向曲曼芝靠近,好幾次都要抓住她了,但是又被急流帶偏。這河底下亂石太多,暗流湧動,很不好控製方向。我和曲曼芝的距離近在咫尺,卻又遠隔天涯。不行,時間已經拖得太久了,曲曼芝生死未知,我要盡全力去救她。我一時之間熱血上湧,眼前一片空明,天地之間隻剩下曲曼芝的身影,在我麵前越來越大,一個浪頭湧起,我腰身急劇一扭,借力向曲曼芝遊去,終於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盡力托起曲曼芝的頭,讓她的嘴巴和鼻子離開水麵,不再嗆水。同時雙腳用力蹬踏水流,不斷向河岸靠近。
但是帶著一個人在激流中要想平穩靠岸談何容易,我和曲曼芝在不斷翻滾中隨波逐流,為了保護她,我都嗆了好幾口水。在激流中有力使不出來,我不由暗暗著急:得趕緊靠岸,再這樣下去,我的體力也會掏空,到時候兩個人都危險了。
還好轉過一個彎之後,河麵突然變得開闊起來,水流也平緩了許多。我托著曲曼芝,不斷靠近河邊,終於踩到了沙子,腳踏實地了。我抓住一條樹根一樣的東西,踉踉蹌蹌的爬上了河岸。
我找到一個平坦的地方,把曲曼芝放了下來。她的身子柔軟,卻沒有知覺,雙眼緊閉,濕薄的衣服緊貼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不斷淌著水珠。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映照出一片刺目的蒼白,那微凸的胸部沒有起伏,一點聲息都沒有,也不知昏過去多久了。
溺水者應該怎樣搶救?我們老師從未教過我,隻告訴大家天氣熱的時候,沒有大人的陪伴,千萬不能去去遊泳。幸好我小叔教過我一些急救包紮的技巧,其中就有溺水時的急救方法。小叔告訴我這些急救方法一定要仔細記牢,關鍵時刻說不定就能救人一命,派上大用場。
我沒有絲豪猶豫,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授受不親。我回憶著小叔教我的技巧,先清除曲曼芝口鼻腔內的泥沙,然後解開她的衣扣和領口,以保持呼吸道通暢。我抱起曲曼芝腰腹部,使其背朝上頭下垂進行倒水,在我不停的顛簸下,曲曼芝的口鼻裏有大量的水流出。
曲曼芝任由我擺布,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隻有使出殺手鐧了:那就是對她進行人工呼吸。我雙腿跪在曲曼芝左側,托起其下頜,捏住鼻孔,深吸一口氣後,往她嘴裏緩緩吹氣,待其胸廓稍有抬起時,放鬆其鼻孔,並用一手壓其胸部以助呼氣。就這樣反複並有節律地進行著人工呼吸。
我就這樣一邊吹氣一邊按壓曲曼芝的胸膛,顧不得多想。一連進行了三四分鍾之後,感覺曲曼芝的胸膛開始自主呼吸了,我一看有戲,就再深吸一口氣,準備給曲曼芝吹去。
我正用手捏住曲曼芝的鼻子,嘴對嘴吹氣的時候,她嚶嚀一聲,吐出一大口水,差點噴到我臉上。曲曼芝咳嗽著發出聲音,睜開了雙眼,看到我近在咫尺的臉龐,發出了一聲尖叫。
我不知道剛溺水醒來的人居然有力氣發生那麼大的聲音,再加上一路勞心勞力,身體疲累,居然被這聲尖叫震愣了幾秒。
“趕快拿開你的臭手,你在幹什麼?”曲曼芝嚴厲的聲音響起,把我拉回了現實。
我這才發現我的左手雖然鬆開了曲曼芝的鼻子,但是我的右手還放在她的胸口上。手上傳來的細膩柔軟和熾熱的溫度,讓我下意識的又用力捏了一下。
一隻纖巧細長的腿出現在我視野中,我猝不及防下,被踢倒在沙地上。
“粱華,你這臭流氓,你欺負我。嚶嚶嚶。”曲曼芝情緒激動了,開始哭泣起來。
一個披頭散發的柔弱女子,衣衫半裸,深更半夜,在荒郊野外嚶嚶哭泣,旁邊是一個精壯的男子,就好像在上演邪惡的大灰狼和赤裸小綿羊的故事。
我知道曲曼芝剛剛醒來,心神恍惚,一晚上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又不明白眼前的狀況,隻是本能地以為我在耍流氓,在處於應激保護的情況下才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突然太刺激了,不要說曲曼芝反應不過來,我自己也是一臉懵逼。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我該如何收場?曲曼芝對我可是有天大的誤會:誰聽說過人工呼吸?要脫衣服按壓胸膛?還順帶占了一下便宜。曲曼芝會聽我的解釋麼?
最後的最後,沒有人在乎我的想法,就這樣把。這個世界我不在乎了!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