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本就是一個多雨的城市,今日的都市依舊如常日一樣被灰色的雲蓋住,整個倫敦都沉浸在壓抑的氣氛之中。教堂的鍾聲敲響了,載著漢諾威遺體的靈柩裝在一輛黑色的車裏,在儀仗隊的陪同下緩慢地在倫敦的街道裏前行。
這位首相的死,並不同於普通的在職死亡,而是被恐怖主義謀殺,還傷及他的家人。在威脅下他沒有道出紅盒子的秘密,他沒有向恐怖主義者低頭,他的葬禮將是國葬。漢諾威事件幾乎在英國曆史上是極其罕見的事情。
除了鍾聲,整個市區都異常的安靜。靈柩被送到了聖保羅大教堂,這裏坐滿了穿著黑色禮服的人。《安魂曲》在巨大的教堂裏回蕩,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漢諾威的靈柩上蓋著英國的國旗,國旗上是一簇白色的玫瑰花。
靈柩放在教堂裏,一個神父引導著一群孩子合唱歌曲,接著就是全體成員開始合唱。
與東方的葬禮不同,這裏的音樂沒有那麼悲哀,反而非常安靜祥和。安靜的音樂送給了靜臥在靈柩裏的亡者,基督教裏擁有信仰的聖徒,他的死亡並不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他將超越生死,超越成敗,超越得失,帶著永恒的微笑去到耶穌基督那裏。
在這座大教堂裏,莫裏斯看見了坐在下麵穿著黑禮服的克爾,很顯然克爾對首相之死是難以接受的。克爾臉上在此時看不見他總有的微笑,他眉頭擰在一起,舒緩的女聲歌唱著詩篇,這並不能減緩他心裏的自責。
主教大聲地朗讀《聖經》的經文,並為亡者致詞。(聖經加悼詞我實在編不出來了……)
女王伊麗莎白與親王愛德華出現在教堂,女王將為漢諾威致悼詞,而女王的出現讓台下的克爾有點緊張,他現在是非常地擔心如果有人要殺女王,悲劇是否會重演?
葬禮終於結束,漢諾威的遺體抬上車緩緩離去。克爾站在教堂大門邊目送那輛黑色的車消失。
“多德,”莫裏斯走到探員身邊,“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樣的現實,你不用太自責了,這……”
“我的錯,”克爾再也看不到車他才轉身,黑禮服隨風飄動,“首相的死是因為我,我讓一切都陷入了僵局,我們才不能對付弗蘭特從而避免這一切。”
“可是,就算你沒有離開軍情六處,弗蘭特是skull的一員,他總會做出什麼的。”
“不,長官,我如果沒有離開軍情六處,而且注意我自己身邊的眼線的話,他找不出理由禁足我,我也有能力保護好首相。”
“多德,莫裏斯。”
正在兩人談話之時,一位氣度不凡的老人緩步走來,她戴著黑色的女士禮帽穿著專為她設計的禮服,兩人很快認出女王,並簡單鞠躬行禮:“女王陛下。”
愛德華親王隨著女王一起走過來,伊麗莎白笑得很和藹:“這些禮節可以免了,我想死亡是每一個人都有的歸宿。人生於塵土,終歸於塵土,沒有人逃得掉死亡。”
“謝謝您,女王陛下,我明白您的意思,”克爾恭敬地說,“隻是首相在遭遇了危險時,我什麼也幫不了,這讓我感到十分愧疚。”
“啊,多德,”伊麗莎白猜到了克爾的回答,她對克爾同情又十分敬佩這位為國家付出生命的貴族騎士,“我知道,愧疚感每一個人都會擁有,我希望你可以放下它。”
“是的,陛下,我一直在嚐試。”
“你的朋友在哪?她很厲害,我想見見這位勇士。”
她?克爾詫異地看了莫裏斯一眼,把娜塔莎的事都告訴女王了?
看見克爾突然被問到似的,女王說:“如果你擔心不方便的話,就免了吧。”
“不,不,不,陛下我隻是有點吃驚而已,這是我的榮幸陛下。”
弗蘭特的演講對不持有秘密的人有效,而伊麗莎白是持有秘密的人,她相信克爾對國家的忠誠,因此她不會對那位傳言中的俄羅斯特工有偏見。對於女王的要求,克爾斟酌著該怎麼說,他沒有想到這一幕戲。
伊薩貝勒畫廊裏,娜塔莎坐在空蕩蕩的畫室裏,手撐著腦袋,手肘撐著桌子。畫室在畫廊的地下,坐在街麵上她就太顯眼了。對skull的一次打擊,她自己也猜得到弗蘭特已經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
“娜塔莎,讓你久等了,”克爾推開畫室的門,坐在娜塔莎對麵,“我參加葬禮去了。”
“我知道,莫裏斯告訴我了。”
“果然是他主動找上你的,而你同意了合作的提議對吧?”克爾說,“他是想拉攏你而已,畢竟你的實力是他現在正需要的。”
“我可沒有打算為英國政府工作,我同意他的合作,隻是因為我覺得在格斯特的問題上我們有共同點,你可不要想多了。”娜塔莎趕緊說。
“嗯……”克爾也知道娜塔莎同自己一樣對國家忠心不二,他當然明白娜塔莎同意的原因,隻是他個人而言他不希望娜塔莎就這麼暴露出來,“好吧,不過女王陛下可是想見見你。”
“伊麗莎白女王?!她為什麼想見我?女王應該不關心政治問題吧。”
“女王,莫裏斯,首相,他們三個是知道我永生不死這個秘密的人,哦,對了還有你。所以,我不覺得他們中有一個想見與我關係微妙的人是件怪事。”
關係微妙,克爾不自主地翹起嘴,娜塔莎白了他一眼:“你少拿關係壓我,隻是誤會解開了而已,你以為我還和以前一樣嗎?”
“不一樣嗎?嗯……是有不同,你以前說話不會這麼直接的。就你剛才的話我可以確定你是……”
“閉嘴!”克爾最後幾個單詞沒能說出口,娜塔莎就衝他大吼著,讓那幾個單詞被咽回去了。
溫暖的陽光灑下在沙灘上,戴著白手套的手輕敲躺椅一邊木質的扶手,格斯特摘下了高高的禮帽,棕褐色的中長發自然地搭在肩上。這裏是一個太平洋上的小島,skull的基地在深藍色的海水之下。
“黑……這沒想到,一頭慵懶無用的獅子會把你給吊出來……”格斯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嘶……”手指在扶手上畫著圈圈,像是巫師的咒文,“既然如此,我應該向你們展現我真正的力量以及想法了。”
他招了招手,一個士兵走到他旁邊:“多派幾個人加入行動,對了,最好可以試試歐文的新研究成果。另外,摩奧也可以開始行動了。”
“了解!長官!”
士兵行了個軍禮小跑下去了,而格斯特的這個命令將是天使吹響的第一聲號角。
五角大樓裏,溫蒂斯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越來越不妙,他所信任的探員們要麼是人間蒸發,要麼就是意外死亡。這種感覺,像一個本身就黑暗的房子裏,幾盞發著微光的燈一盞一盞地熄滅,黑暗就是不知滿足的惡獸,它不斷吞噬這些光,現在溫蒂斯就將完全陷入黑暗中。
每一個人,在五角大樓的地下基地裏的每一個人都在盯著他。這裏看似忙碌,與曾經相差無幾,溫蒂斯卻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在這裏是個局外人,所有的聚光燈都打了過來,他怎麼也躲不掉。
“長官。”
一個中年男人來到了溫蒂斯的座位邊,從上次在這裏召開了會議後,他的辦公室從獨立的變成了和其他探員連在一起的小隔間,男子穿著皮馬甲,將一個文件袋隨意地丟在溫蒂斯桌上,看也沒看溫蒂斯一眼就走了。
謝天謝地。溫蒂斯在心裏感謝著現在還有一個他能信任的人活著,他拆開了文件袋,裏麵竟然是摩奧將軍近兩星期來的行動記錄。
他回想起了會議,那大概是兩個星期前事情,摩奧將軍當時就在會議室裏,而且……而且他當時表現得並不像一個skull來的叛徒……他所說的話……溫蒂斯一直處於震驚中,他怎麼都猜不到摩奧會是他身邊最大的敵人。
摩奧的部隊駐紮在中東地區,而他總有一些運輸部隊在朝伊朗的一個不知名的基地運輸東西。中東地區也是這次世界大戰的主戰場,美國從翻臉之後對中東的油就直接采取了控製,高強的軍事壓力不僅引起它的對手不滿,當地也掀起了自主的反抗戰爭。
真是想不到……溫蒂斯臉色變得不太好,但是他很快掩飾了他的心情。skull有一位美國將軍送石油和武器,它怎麼會不強大?想到這裏,他突然記起曾經聽到有人提及,在中東遭遇的不明武裝分子的襲擊,起初大家都認為這是當地人的反抗組織,現在看來那些人就是skull。skull是在戰爭中添油加醋,並收著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