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安梓潼的預產期還有二十二周左右,齊沐洲依舊維持著兩邊奔忙的狀態。公司裏的事情也是千頭萬緒,這讓他有些心力交瘁。
這一天,等到哄睡了April,已經到了深夜。齊沐洲又囑咐了護理人員幾句話,緊接著,迫不及待地往家裏趕。
房間裏一片黑暗,April就這樣靜靜地躺著,聽著車子被遙控的聲音,聽著齊沐洲關上車門,毫無留戀地駛離了公寓。
見麵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可還是留不住他。不管自己用什麼借口,等到安頓好自己,齊沐洲總是要急著回去,陪那個搶走了自己一切的女人,那個肚子裏還懷著他孩子的女人。想到這裏,April心裏的恨意更加的濃烈了,她也更決心要奪回自己應得的一切,不管是齊沐洲的人,他的心,還是齊家二少奶奶的位置。
“老不死的,你越是要讓我離你兒子遠遠的,我越是要回到他身邊。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眼錚錚看著我,毀掉你所在乎的一切。”想到這裏,April緩緩擦去了臉頰上的淚水,“齊沐洲,你口口聲聲說要和我白首不相離,為什麼,我都回來了,我就在你的麵前,你卻可以不要我。我恨你,我恨你們所有人,你們欺我,負我,給我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我一定要讓你們通通付出代價!”April抱著自己,維持著蜷縮的姿勢,她的腦海裏掠過了萬般思緒,萬種滋味,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回到家,齊沐洲已經很疲累了。今天April的情況似乎又有些反複,哄了很久,賠了很久,才放心的睡過去。原來戀愛的時候,都是自己遷就愛玩、任性的April,而現在,她卻因為自己的辜負,而如此擔驚受怕,終日承受著心理上的折磨。一想到這裏,齊沐洲的心就像是被誰緊緊攥在了手裏,疼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齊沐洲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輕易地毀了一個好女孩,那個自己生命裏曾經最重要的女孩。
“也不知道,還能瞞住梓潼多久。”滿懷的愧疚還沒有平複,想到三人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想到自己處心積慮的欺瞞,想到梓潼可能受到的傷害,齊沐洲的腦子都快要炸裂了。直到看到了熟睡的小妻子,他一顆高懸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梓潼,你一定很辛苦吧。可是現在April的病情反複無常,她又隻讓我一個人接近,我根本做不到任由她傷害自己。好在,還有媽和大哥、小妹他們陪著你,你一定會好好的,和我們的孩子一起,好好的。”多思無益,齊沐洲小心翼翼地把安梓潼摟進懷裏,滿足地歎了口氣,沉沉睡了過去。
兩頭奔波的齊沐洲很快就睡著了,根本沒有感覺到枕邊人微不可聞的歎息。
就在齊沐洲以為自己把一切處理的比較妥當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的手筆,各大媒體竟然一並發聲,狗血的編排齊家二少與妻子和昔日戀人之間扯不斷、理還亂的關係。齊芳迅速把信息給封鎖了,可是齊園以外,大有在坊間愈演愈烈的態勢。看著昔日戀人因為被輿論聲討,背負著小三的罵名而幾近崩潰,齊沐洲隻能多擠些時間陪在April的身邊,好讓她略有起色的病情不至於急轉直下。
一盤子冷飯,炒久了總歸會膩。讀者不滿足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自然引得各大媒體摩拳擦掌,勢要拚個你死我活,做出點文章。
齊芳多次出言提醒,希望自己的寶貝兒子珍惜枕邊人。範鈞更是鮮有地發了怒,命令齊沐洲趕快把外麵的事情給解決好,不要讓哪個不知天高地厚、處心積慮的下作女人影響了自家金孫在媳婦肚子裏健康地成長。
齊沐洲明白,讓自己的父母對April改觀,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他更明白,在這個節骨眼上,要讓所有人理解自己,把事情說清楚,根本是不可能的。但April並沒有錯,那段感情裏,兩個人都付出了太多太多,她的執念,她的委屈,來得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