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君臣(1 / 2)

周官如期潛行離開了安龍,前往李定**中。送走了周官,吳貞毓卻因為另外一件事被召進了宮。

“提督直浙贛三省援剿總兵官安遠侯陳文先是於去歲收複衢州、誅殺浙閩總督陳錦,今歲又大敗虜師,陣斬虜一等精奇尼哈番漢軍鑲紅旗固山額真石逆廷柱。秦王殿下以為,此功甚偉,當以公爵賞之,陛下以為如何?”

孫可望的使者在大殿上傲然而立,侃侃而談,除了拜見時的行禮外,反倒是永曆子更像是臣,而使者所代表的秦王孫可望則更像是君一般。

隻不過,在場的永曆君臣卻沒有流露出半分的意外或是不滿,即便是心中有所思亦不敢付諸於口,除了暗地裏派出林青陽和周官外出求援的事情尚在進行,須得隱忍半分,其實這樣的場麵他們也是見多了的,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龍椅之上,永曆子默默的聽著孫可望的使者將冊封陳文為公爵的事情重複一遍,至於那個以為如何,也隻是最起碼的禮貌而已,孫可望和永曆之間最後的一層窗戶紙。孫可望沒有捅,是因為李定國尚在,而他在西南明軍中的威信由於岔路口之戰的緣故一落千丈,不過這也隻是時間的問題;而永曆這邊,性命操控於人手,孫可望還是個流寇出身的家夥,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當然也不敢如何。

到了這個份上,陛下以為如何,難道還能朕不同意嗎,若換作個剛毅的子,或許還會搏一搏,但永曆本就不是個剛強的性子,心中再多委屈也隻會回到後宮和馬太後、王皇後去哭訴,此刻自然也隻會回一句“朕無異議”。

孫可望的使者將事情通報完畢,行了禮就離開了這座破破爛爛的安隆千戶所隻是換了個招牌就成為了皇宮的破房子,啟程返回貴陽複命。皇帝和大臣自然不能去送一個使者,自然有永曆身邊的一個司禮監太監張福祿相送。

出了“大殿”,張福祿便湊到了那使者身邊,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錠銀子塞在了那使者的手中。那使者多次來此,對此見怪不怪,收了銀子便由著張福祿問了起來。

“貴使見多識廣,可否給咱家講講這安遠侯是如何大敗虜師的?”

使者看了看張福祿,上一次為了魯監國自去監國號而來時,這太監問的就是陳文,不過問的卻是出身之類的事情,這一次出言相詢,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反正就這幾步的路,也不了什麼太多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送走了使者,張福祿便連忙趕回了大殿。此間馬吉翔早已被支去廣西南寧,龐壽提督勇士營,大殿左近沒了這二人的眼線,起話也方便一些。

“以三個營大敗八千漢軍八旗,此人竟武勇如斯,實屬罕見。”

“可問清楚是多大規模的營頭了嗎?”

“回稟陛下,奴婢聽那使者是不太清楚,不過十有**是正兵營。”

正兵營三千人,吃了空餉的話最多也就兩千五百,更有甚者可能連兩千都到不了。這是明末武人脫困之前的編製,一個總兵官直轄的軍隊就隻有這些,對於軍鎮的其他副將、參將、遊擊也隻有戰時的臨時指揮權,這樣對以文馭武更為適合。

不過到了陳文這裏,三個正兵營也就是九千人,九千大敗八千,雖然聽起來還是有些以眾淩寡的意味,但是漢軍八旗也是八旗軍,在他們的認識和理解中就算比滿蒙八旗弱一些也要比綠營兵強,而且強的不是一星半點兒,如此悍將當然稱得上那一句實屬罕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