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戰場的同時,陳文也如約讓尹鉞和郭誌剛將城內各大酒樓的廚子全都找來,征用了民夫在城外開始埋鍋造飯,總算是讓這些疲憊的士卒得以休息片刻。
隻不過,肉管夠,酒卻沒有,因為現在還沒到喝慶功酒的時候,這支漢八旗軍隻是被擊潰了,而明軍則還在追擊,再加上蘭溪縣城那邊可能會存在些隱憂,所以這頓飯必須盡快吃完,而後則繼續起追擊,絕不能讓這些清軍有機會逃回去太多。
隨著民夫、廚子和大量的出城來幫助明軍做飯的百姓的忙碌下,這些士卒很快就吃上了飯,而陳文也等到了探馬的報告。
清軍向西奔逃,但是不比他這支浙江明軍乃是本地的地頭蛇,很快就在負責追擊的侯國遠和安有福二人的協作下將其中大半的步騎驅趕到了永光寺以南那片河流拐角的區域。
這是既定好的策略,清軍南麵的那條十來米寬的河在戰場向西數裏的地方會轉而向北數裏,而後再重新向西流淌。永光寺以南的那片區域正好是拐角,明軍將其驅趕到那裏之後,隻有一座橋可以容其通過,明軍可以在那裏很快將其殲滅個幹淨。
至於其他的潰卒,從探馬的回報來看,主要是來自於清軍的左翼,由杭州駐防八旗組成,不過也並不是所有的杭州駐防八旗都在左翼,那些在攻城戰中受創的牛錄則基本上都在陣後作為預備隊,大軍崩潰後丟下了傷員向西逃去,至於具體哪個牛錄跑到了什麼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待陳文趕到那裏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數千清軍被擠在河流的拐角處,即便是明軍沒有繼續進逼的此刻,也不斷有站在河邊的清軍像下餃子一般被擠下河。
若是浙江本地的清軍,尤其是那些地方綠營的士卒基本上都是浙江人,或多或少都會一些水,即便是狗刨兒這十幾米寬的河道也未必能如何。隻可惜,這些清軍都是漢軍八旗的銳士,而且這些牛錄全都是在遼東就建立起來的,會水的實在少得可憐。每有清軍掉下去哪怕站起來隻能到膝蓋的深度也在那裏大呼救命,再加上水裏麵也並非是如遊泳池那般的硬質池底,軟爛的淤泥使得這些旱鴨子連爬都爬不起來,隻能在那裏玩命的掙紮,卻於事無補。
一時間,落水的清軍了瘋一般的掙紮,岸邊上的則不斷的被擠下去,而那些距離河岸最遠,距離明軍最近的卻隻能在恐懼中依著身後的清軍不斷的向後退卻。
突然,一匹戰馬被大群的清軍擠倒在地,馬身子倒在地上的瞬間也把周圍的幾個清軍壓在下麵,而人群也一如多米諾骨牌一般嘩啦啦的倒下了一片,又將十幾個清軍擠下了河。
此間的清軍不低於四千,但是明軍實際上也隻有不到兩千兵,隻有清軍的半數不到。但是這四千多人卻早已喪膽,如那一盤散沙一般再也組織不起來。即便是有人想要重新組織他們,這密密麻麻的人群也沒有任何騰挪整隊的空間,就這麼一直被人數處於劣勢的明軍壓在了這一片的區域而無法自救。
至於那座橋,則早已經垮塌了,據是第一批衝上去的清軍人數實在太多,這座平日裏過個驢車都要嘎吱作響的老舊木橋就這麼結束了它的使命……
把這些清軍都擠下河,以水為兵,這不失為一個輕鬆解決問題的妙計,但是這些漢軍八旗精銳遠道而來,把金華府城的城牆又轟塌了一次,還導致了守軍的大量損傷,這麼淹死實在有些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