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靜謐的可怕,墨染的視野裏,看不到確切的什麼,隻有伸手不見五指的無奈。遠處有微微的亮光,近了,卻更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了。這樣的山崗,終是也有被人記起的時刻,隻是一年裏,也不會有人有能力來到這裏,為這個亂墳崗點綴些許的生氣。隻有遍地狼藉的屍骨,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曾經的血雨腥風。
而今夜,注定不眠!連久不肯落下的雨也來湊起了熱鬧,開始淅淅瀝瀝地下個沒完沒了!
一座新墳,不知是何時樹起在黑夜的眼皮底下,不帶一絲痕跡。如果有人能時常來到這裏,或者肯回憶亂墳崗的模樣,他一定會驚奇的發現,這一座莫名而來的墳墓,竟是如此的另類。它似乎是來平反亂墳崗的“亂“名,在這樣一個淩亂淒涼的山崗上,引領一個新的秩序。或許有好奇膽大的人,會勾起掘墓取寶的歪心,畢竟它太過華麗奇特,讓人的貪念一絲絲膨脹!隻是這樣的如意算盤,他們是怎麼也打不響的。
這是一座泛著亮光的墳,要是此時天空有月亮的話人們一定不會感到奇怪,因為它的表麵光滑異常,鏡麵反射這種東西又不是什麼神秘的魔術。然而如今哭個沒完沒了的雨作祟著它的淫威,不肯讓月亮露出臉來。於是新墳的光亮從何來就無人能夠解釋了。未知的東西往往是令人害怕的,在它的麵前你很難擁有一定的底氣與它對話。然而人類好奇的神經與生俱來,害怕未知又喜歡探索未知,哪怕前進的道路一片荊棘。
離這座新墳的不遠處,似乎躺著什麼,迎著這些許的光芒,終是看出是一個人的模樣,隻是有些奇裝異服了,就連臉都不肯從衣服裏露出來,被一個大大的東西套在頭上,越發顯得神秘莫測。雨無情的拍打在他的身上,不知道已經在這個亂墳崗躺了多久的他終於緩緩的動了一下,證明他並不是這亂墳崗裏的一員死屍。
“我在哪裏”,這是他醒來的第一個疑問,可惜漆黑的夜終究沒有現在就告訴他答案;而第二個疑問,卻讓他深深的感到無力痛苦,“我是誰?”。
他有些艱難地坐了起來,沒有馬上站起走動,四肢酸痛的感覺很不好受。他並不想現在去求解第一個疑問,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還有什麼意義。記憶仿佛是被這不停落著的雨衝刷殆盡,在他的腦海裏留下一片片空白。不知從何而來,又何必執著自己身在何方,他隻好這樣無力地安慰著自己。
時間,過去了不會回來的,他醒過來了,也不想再睡著。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任憑雨打在自己身上,卻根本沒有將他打濕一分,他並不知曉他穿的衣服是與眾不同的,防水隻是它神通的小小展現。他本想取下頭上的東西,隻是聽著雨滴滴答答的聲響,終於還是放下了這個想法。他在思考,他在問自己,問老天爺,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過去的一切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一般,而自己就這樣被擦成了白紙,留下些許不幹不淨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