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個人的朝聖(2 / 3)

在戲中演盡烽火戰亂時期的同生共死,一下似乎不願回到現實。

(二)

小柔又回到以前忙碌的生活,因為之前與唐菱的事,現在她不再會去談合作與廣告了,於是,她給自己排滿了課。而且這種培訓課程的特殊性質,讓她基本沒有休息時間。

於是,她自己都過得不知道時間了。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這樣,她與同事們本來差不多都習慣了。

在一個周六,她講了十節課,參加了兩個課程訪談,還有一次家長座談。雖說這所有的事對小柔來說都是輕車熟路的,但當這些事都湊在一天內,太可怕了。她感覺自己一天內都是在說話,不停地說話。

這天回到家後,已是晚上十一點,她甩掉箍在腳上的高跟鞋,妝都沒有卸就趴在床上就睡著了。

不知是否人在困乏的時候是容易做夢的,而且總是不好的夢。

夢中她似乎換了新的房子,但睡在新房間中,突然驚醒,發現房間中有異常,她起身看到窗簾旁邊的人影,心生恐懼,本能地想要奪門而出,卻發現怎麼也打不開門鎖,在驚恐中,心跳越來越快,感覺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Doyouremember,Thethingsweusedtosay······”鬧鍾鈴聲響起,小柔掙紮從夢中醒來,環顧四周,這是她住了兩年多的出租屋,此刻怎麼感覺有些陌生,也許是夢太過於真實,才讓這清晨的陽光已灑入的房間散發出一種無法言說的焦慮。

小柔轉頭,看到本在衣櫃前的兩個大儲物箱不知何時被推倒了門後,死死抵住了門。她從床上坐了起,想起昨晚在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樓下有嘈雜聲,條件反射的警覺支配著她困乏的身體從床上起來,將兩個大箱子推到了門後。

看著門後的兩個大箱子,心裏傳來一陣苦澀,上次撬門被盜後,她更小心謹慎。

這是她一個人住的第三個年頭,看似獨立堅強,其實也多有惶恐。她想起之前有個朋友在東南亞的一個國家做漢語誌願者,也是一個人住出租屋,在回國時曾說起過,她自己一個人住的那一年裏,每晚都會檢查門窗,並且在枕頭下放了一把匕首,床頭也放了棒球棍。剛聽到時,小柔還覺得誇張,如今想來,那匕首也好,棒球棍也好,其實好像都沒有什麼用,不過是給自己內心的一份安全感罷了。

時間也不允許小柔多作思考,她托著疲倦的身體從床上起來,快到上班的時間了。這天她上班總是不在狀態,有小孩子還來問她是否是生病了?她摸了摸那孩子的頭,對上那天真無邪的眼睛,搖搖頭。中午休息,她看日曆,原來已經五月份了,這一季度的課程就快結束了。

小柔心裏突然冒出要離開的念頭,特別強烈。

小柔下午就鬼使神差去找人事拿了張離職的表,說了自己在這一期的課程結束後要離開,也不多作解釋,任誰問。

工作的事在兩周後就交接清楚了,她在這段時間關注著西南地區的支教信息,這時候看到大學時的顧老師與一位天文學愛好者楊老師所組織的支教活動,地點就是西南G省的一些較為偏遠的中小學。她便與他們聯係,很快得到消息,支教從六月份開始,到暑假結束。

把這些事都確定下來後,小柔約了同在這個城市的揚塵,說起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他倆都有些傷感,每要離開一個熟悉的地方,離開一些熟悉的人,都會感覺悵然若有所失。可是我們又不能永遠都隻停留在某時某地。

隻是,家人會理解她嗎?這一個多月以來,她一直掙紮,想著該如何告訴家人,卻遲遲開不了口。

她終於撥通了家裏的電話,總得要說的。

接電話的是媽媽,“媽,我有件事得要跟你說,我考上研究生了,今年九月入學,要上三年。”

她聽到電話那邊的沉默,她也沉默。

“再上三年學,你都29歲了。”媽媽聲音裏有著擔憂。

每次回家,家裏親戚倒也都會說起年齡,的確,在她的家鄉,像她那麼大的女孩子,早都當媽媽了,於是親戚們的言語中也會有些不好聽的話。她也明白媽媽的擔憂,隻是她一直都想不明白,29歲,30歲就怎麼了,那時的女人還嫁不出去,就該宣判死刑嗎?不可否認,女性因為生育器官的有期限,使得年齡好似一道坎,哎,每次一想這些問題,她就頭疼。

“媽,我知道。我的積蓄除了支付學費與生活費外,還有些,到時候你在家開了小賣部吧。”這是她在盤算自己的積蓄時,萌生的想法。

“你真想去念書,就去吧,不用擔心我和你爸,他今年也參加了村裏選舉,可能還會在村委會呆三年,在家他也閑不住。”

聽到媽媽的支持,她幾度哽咽,“姐姐,他們最近怎麼樣呢?搬去市裏了吧?”她小心地問著。

“恩恩,他們挺好的,你也不要擔心。”“小妹,其實,如果外邊合適的話,以後不要回來了。”媽媽突然正色地說。

“媽,怎麼這樣說呢,我以後會回來守著你和我爸的。”小柔聽到這話,內心抽搐。

“哎,家裏太落後了,你以後在外邊找個好人家就行了。守著我們幹嘛。”媽媽語氣了有著無奈。

小柔最不願意與家人談起這一話題。

她告訴媽媽,自己會去支教一段時間,八月份回家,她說得小心翼翼,都說知女莫若母,媽媽在電話那邊說“小妹,盡管去做那些你覺得應該做的事情,我跟你爸不會幹涉你,也不要牽掛我們,也不要擔心姐姐那裏。”

聽媽媽語重心長地說完,小柔內心感激,想自己之前的擔心其實都是多餘,家人總是會理解支持你的。

結束與媽媽的通話後,她撥通了姐姐的電話。簡單詢問姐姐的近況,終於鼓起勇氣告訴姐姐,“姐,我考上T市的研究生了,要去讀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