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飛奔在進藏高速上,鄭艾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裏?索性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坐下那輛切諾基,似乎這輛老爺車能帶他去一個超越生死,超越時空的極樂世界。
不覺中車子已經從烏黑的深夜駛到了豔陽高照,從高速公路駛向了一條不知明的盤山公路。
此時鄭艾的大腦才漸漸恢複了知覺,放眼望去車外,遠山、綠草、藍天、白雲,繪製出了一幅讓人不感真實的美麗景致。
同時耳邊又響起了那首“天國的女兒”這音樂不是出自車內的cd,好象是來自遠處的雲端。
這時盤山公路變成了一條筆直的通往山峰的大道。
鄭艾加大了油門,不知道自己要去追趕什麼?車子也很配合,好象脫離了地心引力一樣,在幾乎垂直的公路上車速卻有增無減。
外麵的景象由清晰變的模糊,從車窗兩邊滑過。
車子行駛接近峰頂時,路的中間突然出現了一道斷崖,鄭艾還沒來得及刹車,車子已經從斷崖駛下。
車子沒有跌入山穀,而是象熱氣球一樣緩慢的向天空升起。
此時的鄭艾並沒有恐懼,反而露出了一絲微笑。因為他深信了老爺車是要帶他去天堂,去那他向往以久的極樂世界。
瞬間,車子已經漂浮到了一朵朵的白雲中間。不遠處的一朵白雲上站著一個女孩,一身潔白,長發飄飄,正向鄭艾微笑著。
鄭艾瞪大了雙眼,這就是天使嗎?他又用力的揉了揉混濁的雙眼,這時才看清是雪兒,真的是雪兒。
鄭艾興奮到了極點,張大了嘴巴,卻無法說出話來,任憑怎樣努力聲音都不能從自己的嘴裏發出去。
此時,車子已經和雪兒擦肩而過,鄭艾用盡全力的踏下刹車,可車子早已不聽他的控製,很快雪兒消失在了雲霧裏。
車子開始緩慢的下落了,落至峰頂時欣悅和耿梅站在那裏。耿梅背對著欣悅,欣悅的麵孔還是那麼稚氣和甜美,不停的用小手向鄭艾揮舞著。
鄭艾張開了雙手,他多想在抱抱欣悅啊,在他這半生中唯一讓他驕傲的就是有了這樣一個聰明、美麗的女兒。可他卻在也無法實現把女兒從產房抱出來時默默許下的諾言,“爸爸會永遠保護你,讓你一生都幸福。”
可恨的車子沒有停下,繼續下落。
山腰一片開滿鮮花的空地上,紫涵穿著婚禮上鄭艾為她挑選的那件米白色婚沙,呆呆的站在那裏,任憑淚水從緋紅的臉頰上落下。
車子加快了下落的速度。
山腳下有很多人,前麵是鄭艾的父親和鄭輝攙扶著無力站起的母親,後麵有肖俊廷、金鵬、楊德森還有很多看不清楚但都很熟悉的麵孔。
鄭艾忽然明白了,這些人都是在為他送行,他去不了天堂,也不想去地獄。人世間還有太多該負的責任,太多放不下的情感。
此刻的鄭艾有了求生的欲望,卻深感到了麵對死亡的無奈。
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孤獨、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