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瞼下沉著,哭腫的眼大概更易睡去,雪嫣竟比彩兒還要先閉眼。睡夢中做著惡夢,時而是母親,時而是未看見的父親,她們都大喊著讓自己快走,猛地一下驚醒過來,汗水已凝結在額頭,心緒久久的難以平複,更是入睡不了。
睜著大眼一直盯著漆黑一團的屋中,眼前出現大片的五彩玄幻圖案,如形雲流水般晃動,知道那是眼裏的幻像,但也覺得好玩,就沉侵其中;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半夜吧!反正從月光來看,此時比之前的光線要亮得多。
一陣詭異細微的聲響由遠而近的傳來,空氣中也飄忽著無數陰森怨語,寒氣瞬地透入心尖,這不是人的響動!雪嫣的心猛地一蹦,翻身坐了起來,側耳細聽,更是驚恐到家!
彩兒大概也感覺到了什麼,眼神慌亂的挨著雪嫣身旁,不敢出聲,杏眼瞟向主人,又迅速的瞟向窗外。
雪嫣翻身躍下床,提著寒冰劍正欲出門。這時,門一下被推開了,剛才的老婦人披頭散發的撞進來,撲在雪嫣身上,兩臂死死的環抱住雪嫣,眼神祈求頭輕微擺動,抱住雪嫣的手由於恐懼抖過不停,身子更是癱軟著,渾濁的眼神滑過雪嫣慌亂的瞟著窗外。
老婦的舉動把外麵的詭異也帶進了屋內,恐懼漫延在整個屋裏,三人都壓抑的忤著。
哀怨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濃,令人不寒而栗,恐懼是真的彌漫在整個村子的上空,腥味也更濃,幾乎能讓人嘔吐,此時,‘嗚咽‘聲仿佛正朝院門濃濃的飄來,聲音飄飄忽忽的似有千軍萬馬般,陰森森的鬼氣也刹時籠罩頭頂,老婦似知道什麼,嚇得哆哆嗦嗦一下癱在雪嫣身上。
扶住癱倒的老婦,大眼緊張的盯住院裏,寒冰劍也蠢蠢欲動的閃著寒光,欲呼躍而出。
哀怨聲穿過老婦家院門,怨味濃濃的向另一條巷子飄去,隻聽幾聲人的慘叫發出劃破夜空,依然隻聞厚得的飄忽聲,接著似達到目的般的又幽幽怨怨的似有似無的向某一個方向飄去。
終於,村子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彩兒這時才反應過來,趕緊把癱倒的老婦抱到床上。
夜色中,依稀能見老婦正努力地伸出顫抖似的雞爪手,眼裏閃著說不出恐懼,不停的粗喘氣,問:“走了,是嗎?”話聲如行將就木的人般讓人膽寒。
雪嫣心頭一酸,趕緊上前握住老婦的冰涼的手,任憑她身上的鬼氣漫延上全身,神情也回答她的話。
在得到雪嫣的暗示後,老婦的手一軟,如抽絲般從雪嫣的手中滑落,眼珠定定的盯著屋頂,絮絮叨叨的蠕動著嘴,不知再說什麼。表情安祥僵硬,仿佛再跟黑暗亡靈勾通;又像是經過一場殊死的鬥爭而幸存下來的人,無奈的承受著淒慘悲涼的後果。
想開口問,又不忍心再次觸入老婦的脆弱的心靈,縱有千言萬語,也隻得按住;提著寒冰拉開屋門,院裏的月光也受感雜般陰森冷布,雪嫣不由起了身的雞皮疙瘩,麵對寂靜如常的左屋,似乎仍然平靜,像沒有人般。蹙著眉,有解的盯了左屋一眼,飛上院牆,向剛才發出慘叫的小巷看去:一戶人家本是完好的大門此時已詭異的打開,被風吹得來來去去的晃動,如有人在裏麵開關門般。
按住心裏的恐懼,握緊手中劍,輕走到門外,大眼向門裏瞅去;如老婦家的院子裏什麼都沒有。隻是鬼氣重些,隱約還能嗅到腥味、看見霧氣;不放心的舉步進去,向大開的屋內走進,觸目驚心的一幕刺激著雪嫣不得不大瞪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