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的想大喊,可那裏喊得出,就這樣閉上清澈大眼倒地不醒人事。寒子詭異的笑著俯身,把雪嫣挾在腋下,鑽出洞府,在黑夜裏飛身向寒潭而去。
待雪嫣有點意識的時候,她已被寒子擺好了坐姿:盤腿坐在寒潭中唯一的鍾乳石上,身子因無力而歪斜,頭也低垂;耳邊迷糊的聽著身形定在上空的寒子,手不停的甩著拂塵嘴裏念叨什麼。
想是在作法,雪嫣念頭剛過,身子便又不自主的動了起來,洞壁、龍形噴嘴、小洞,寒子,宛如裝在軸承上的圓盤,都飛旋起來。旋轉中晃眼看見:寒子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臉青麵黑,神情有點不正常。
此時,他正雙掌推出白光閃向自己,掌中的股股白光猶如閻王的摧命符咒,掌握著自己的生死命脈。
雪嫣情不自禁的寒噤著,同時也激起對生命的渴望,腦子也升起變成劍的可怕場景。她不甘心,父親還沒有找到,還有在南海可憐的母親,還有……藍袍……此時,要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對人世的眷戀和種種充斥在腦海。
寒子可不管這些,他要實現他畢生的願望,把所有功力都推向雪嫣,臉龐變猙獰可怕。
他原是這盤古開天地時用於鑄劍的寒潭邊生長的一隻小雪狐,因長期的吸進了寒潭的仙氣,不知覺的也變幻成了人形,在寒潭邊找到鑄劍秘訣,把鑄劍當成了他生存的唯一目標。
雪嫣的身子再次變幻著姿勢,緩緩的飄浮到上空,和寒子可笑的平行對視。她清楚,寒子的鑄劍過程已到了最後時刻,生命正被寒子無情的掠奪,脈跳像轟鳴的樂曲,似要飄出身體,在幽暗的洞內回蕩。
僅憑著心中那股強烈的欲望,雪嫣驀地清醒過來,看著寒子一次又一次迫切的想要自己的命。圓睜著唯一能表達心中憤怒的大眼。身子奇跡般的飛向沒有反應過來的寒子,滿意的獰笑著張開雙臂趁勢抱住寒子,慘白的臉對寒子淒涼一笑,緊緊摟住恐慌失色的寒子,心中就隻有一個念頭,死也要和他同歸於盡。
雙臂裏的寒子進行著徒勞無功的反抗,甚至比雪嫣還驚恐,差得後悔自己的舉動。不甘不願的垂死掙紮,臉色因害怕而扭曲。
雪嫣像幽靈一樣有股凜然之氣,所有煩惱全都拋下,絕世容顏淒美的最後環看眼世間,詭異溫和的對寒子道:
“嗬嗬!真好,我倆一同進地府吧!我還是你的主人。”
此時,鑄劍已到了高潮,寒潭裏的水寒氣衝天的沸騰,等著雪嫣和寒子下油鍋似的,‘咕咕’的往外冒著水泡,也向世間宣誓著什麼。
寒氣直逼入身軀,不在留念什麼,隻麵帶心慰的淺笑,雪嫣眼一閉,就聽‘轟’的一聲響,倆人一同落入寒潭。
千年寒氣刺骨入髓的滲入全身,連腦子僅殘留的那點記憶也迅速凝凍,意識也隨著濃烈的寒氣慢慢飄遠,手自然的和寒子各自分開飄蕩,青絲飄飄灑灑的四下散開,隻片刻,雪嫣意識逐漸清醒,恐懼萬分的細聽著耳邊飛速竄過無數細小顆粒而發出的聲音,悠然地瞪大眼睛,恍如隔世般不相信的盯著對麵的寒子。
此時的寒子,雙眼緊閉,身子橫躺,在一片玄光中變幻扭曲著飄忽不定的身子,整個身軀宛若塊飄帶柔韌飄搖於詭魅的寒水中。
雪嫣蹙著眉不理解的看著,手腳也在這時恢複了意識,心中霎時想通,因為自己練了寒冰功,所以不受這千年寒潭水的侵蝕,而寒子雖在這寒潭邊長大,但功力尚淺,隻能抵製寒氣,不足於對付千年寒潭。
剛才倆人一塊掉下,本是要煉了自己的寒潭,沒有選擇的隻能把功力低微的寒子給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