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嫣去了趟4S店,昨天車不小心刮擦了一下,今天已經修好了,她開著車,去了趟菜市場。買了幾隻螃蟹和一株卷心菜。
今天魏靖南要來家裏吃飯,沐嫣提前開始準備起來。
五點半。
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沐嫣站在廚房裏,遠遠地就聽見魏靖南的聲音“沐嫣,飯做好沒有,我快餓死了。”
沐嫣愣了愣。
有這樣的聲音存在,這裏才會有家的感覺。似乎從他們婚姻的開始,這裏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葉秋霖的父母不願意承認她,第一次和葉秋霖進入葉家老宅,她看到的便是葉家親屬的冷臉,還有葉父用勁摔下杯子的憤怒,他痛斥著葉秋霖,當著她的麵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沐嫣清楚地看到,他的嘴唇邊滴滴答答地淌出了鮮血。
她顫抖地掏出紙巾去擦拭他嘴角的血跡,他拉下了她的手,迅速離開了葉家老宅。
沒有鮮花,也沒有祝福,一張簡單的婚紗照,兩本蓋著公章的結婚證,這就是他們的家。
“晚飯要準備好了嗎?”葉秋霖走進廚房,沐嫣看了看手表,說馬上就好,葉秋霖也沒有多呆,緩步了出去。
沐嫣用手去取高壓鍋的安全閥,哪知道氣還沒有排盡,灼人的熱浪迅速燙傷了她的手指,白皙的指尖上凝起了水泡,她用涼水不停的衝洗右手,疼痛似乎還是沒有減輕,她皺了皺眉頭,找了塊幹淨的紗布,悄悄的把傷口包好,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晚餐很豐盛,誘人的清蒸螃蟹,金黃的蛋餃,卷芯葉作皮包的蝦肉卷,香菇燉出的排骨湯,還有番茄雞蛋和素炒的土豆絲。
魏靖南倒也不客氣,拿起筷子便開動了,葉秋霖沒有說話,安靜地吃著飯,隻是沐嫣沒了胃口,一直往魏靖南的碗裏夾菜,
“沐嫣,你的廚藝進步不小,比我家請的阿姨好太多了,幹脆以後我每天到你家蹭飯得了。”魏靖南滿臉敬慕地盯著沐嫣,她莞爾一笑,說:“好啊,以後每個月交夥食費,我不介意多做你的飯。”
“葉總,你作為公司上層,應該體恤下層百姓,你看我收入微薄,但吃苦耐勞,勤勤懇懇,無奈家裏又沒人做飯,食不果腹,你老婆竟然還要壓榨工薪階級……”
魏靖南假裝著哭腔,一臉幽怨的望著葉秋霖,沐嫣坐在一旁偷偷地笑著。
好懷念的感覺,曾經一起坐在球場上無話不談的時光似乎又回到了眼前,葉秋霖的沉默,魏靖南的開朗,那時的他們真的很幸福。
晚飯後,葉秋霖回了書房,沐嫣起身收拾碗碟,剛才還嘰嘰喳喳的魏靖南突然沉默地抓住她的手,輕輕地撕下那塊紗布。
“嘶,”她倒吸一口冷氣。
‘“藥箱放在哪兒?”魏靖南的神情變得嚴肅了。
“在廚房下層的置物櫃裏。”她指了指櫃子。
他拎過藥箱,取出燙傷藥,用棉棒輕輕地抹著。
“很疼吧。”他抬起頭,看見她眉頭緊鎖,小臉一片蒼白,他的心驟然緊縮。
記憶中,她和其他女孩一樣,都是嬌嬌弱弱的,每次打球受了傷,她都會疼得大叫,沒有一點掩飾,他常常打趣她,這麼怕疼還打什麼球,她頭一揚,一臉鄙視:“痛並快樂著。”
那次球賽,第一次,他看見,她為了葉秋霖,那麼堅強地忍著疼痛,2個多小時,等待觀眾離去,她咬牙堅持著,生怕替身的秘密泄漏,他背著她去醫院時,望著寂靜的球場,她終於卸下防備,大聲地哭了起來。
那麼怕疼的女孩,現在卻學會了忍耐,為了某人獨自承受痛苦。
上好藥,他收拾好藥箱,她轉身回了廚房,擰開水龍頭,準備洗碗。
“才上了藥,不要碰水。”他上前拿過她手中的洗碗巾,默默地開始洗碗。
“魏靖南,”她輕輕地說,“謝謝你。”
“沐嫣,既然疼,為什麼不說出來呢?”他沉默了良久,吐出這幾個字,“我知道,其實你並不幸福。”
她瘦得厲害,盡管在別人麵前,她還是假裝成從前那個活潑開朗的沐嫣,但是他看得出來,她的心苦澀地像蓮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