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了鞋襪,葉妙縈站起生來,娉娉嫋嫋的走向洞外,站在月輝下。
“你,你要去哪裏?”見葉妙縈離開石洞,褚凡心中充滿不舍。
“好不容易回到乾坤大陸,當然是要先回自己的家去看一看。”葉妙縈的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褚凡咽了口唾沫:“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要多注意。不如我送你回去吧!”就這樣放走心愛的人兒,褚凡哪裏舍得?這次分別了,誰能保證還能相遇?
“什麼?你說這裏是乾坤大陸?!”反應過來的褚凡大吃一驚!就這樣自己就回到了朝思暮想的乾坤大陸?簡直是難以置信!
葉妙縈沒有再回答他,身體忽然如失去了重量,飄飄嫋嫋飛向了空中,裙帶輕輕飄蕩,容顏嬌豔,在月光下飄然若仙。褚凡看得癡了,直到葉妙縈就要消失在月光中,才反應過來,直直追了過去。
管他是什麼外域還是什麼乾坤大陸,褚凡如今隻想永遠和前方的那道美麗身影朝夕相守。
清風,古道。
一襲綠裙迎著陽光。
葉妙縈微眯著眼睛,望著眼前的小路神情複雜。曾幾何時,麵前這條通往小溪的小路,自己每天都要走上幾次。
這一刻,記憶與現實重合在一起。早已經不知在何年月幹涸的小溪似乎重新流淌了清澈的水。一雙本嫵媚的眼中,被憂傷和感懷占據。一滴閃耀的淚珠順著白皙的臉頰滑了下來,落在腳下沙土上。接著,眼淚仿佛決堤的江河,不停落下,要將這小溪河道重新澆灌的碧水盈盈。
褚凡望著抽泣的肩膀劇烈抖動的人,心如刀絞。
到底要怎樣的心思才會讓人不遠萬裏,不懼艱險,任憑曆經萬千風雨也要想盡辦法歸來?思鄉情切,別說是嬌柔如水的女兒心,就是錚錚鐵骨的男兒,隻怕也難抵兩行清淚。
褚凡走上前去,情不禁的將葉妙縈擁在懷裏。葉妙縈靠在褚凡懷中,哭的宛如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美人流淚,梨花帶雨,也算是一番天地間難得的美景了。隻是此時此刻,褚凡卻沒有欣賞的心情,他緊緊地抱著葉妙縈,讓她感受自己胸膛的溫暖。
在空曠的原野中,兩個年輕人就這樣相擁,不同的是一個哭泣,一個沉默;相同的,都是異鄉歸來的心酸寂寥。
沿著不知荒廢了多久的小路,二人緩緩而行。此刻的心情下,誰都沒有心思架起遁光,扶搖直上了。
前方,草漸漸旺盛了起來,小路已經再看不見了,仿佛就這樣突然被草叢淹沒。葉妙縈踏草而立,綠裙,綠草,身影婉約,綠草萋萋,憑添了幾分荒涼。
再向前走,已是到了高山腳下。這山間,翠竹悠悠,繁花與彩蝶共舞,好一處世外桃源。隻是在山坳中間風景絕佳之地,有一處地方是那麼紮眼。走近一看,是一座不知倒塌了多久的竹屋。
葉妙縈小心的圍著廢墟轉了又轉,然後俯身在碎竹片中輕輕翻動。褚凡不忍上前打擾,默默陪在一旁。不消多久,葉妙縈找出了一個沾染了泥土的白玉杯。經年已久,玉杯依然光潤瑩澤,隻是當年用它來喝水的人,已是另一番風韻。
清晨,葉妙縈望著往返砍伐竹子的褚凡,眼神清亮中帶著絲絲甜蜜。是啊,還有什麼,能比送一座自己親手蓋的房子更能表明心意!
二人都有修為在身,但在這個美麗的山穀中,卻默契的都沒有使用,隻是用最原始的方法生活著。葉妙縈在石頭壘砌的灶上燒開一壺竹葉清茶,淡淡的茶香縈繞在小小的山穀間,甜蜜、幸福。褚凡放下一捆竹竿,傻笑著接過一個半截竹筒做成的杯子,不顧燙人的熱度,就那麼喝了下去。然後,繼續傻笑。葉妙縈看著這個傻瓜一樣的男子,他的發間,還帶著晶瑩的晨露,映射著朝陽的光輝。
一根根被削去了枝椏的青竹做成的房子建好了,與山穀中的鳥語花香渾然一體。竹片做成的窗子被一根細竹杆支起來,正對著山穀入口的小路。
竹籬笆圍成的小小的院落中,被葉妙縈移植了不少花草,微風輕輕一吹,就有花香順著竹窗飄進來,沁人心脾。大門口左側,一棵三尺桃樹在微風中輕輕搖動,這一切,是這麼溫馨。
也許,人大徹大悟後,攜紅顏美眷在這樣一處地方長相廝守,才是最好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