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手,令褚凡由衷佩服。他站起身來,朝神秘人深施一禮:“多謝前輩相救!”
“罷了!沒想到我還能看到第二個引來天賜神光的人。你且說說,你是怎麼引來這光的?”
這神秘人身材高大,雖然給人感覺好像時刻都在陰影中,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穩如山嶽。
“晚輩煉寶刀,天卻欲使之成劍。晚輩有心抗爭,卻沒想到最終是自不量力,落得如此下場。”
“我命由我不由天!世人都講順天而生,又有何人得以超脫生死?世人皆遵循天意,又有幾人得償所望?世人皆尊天行事,又有多少人趨吉避凶?我輩修行,但求超脫束縛,得大自在。如果一味順應天意,不能堅守本心,那修道還有何用?”
“我命由我不由天!”褚凡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狂放的話,不禁完全被吸引了心神。心中,原本黑暗的門,轟然打開了一條縫隙,無限光明透射了進來。
“不錯,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等一世修行,修行一世,到頭來不能左右自己,還要將一切都歸於老天,那還如何能勘破生死?這許久以來,你可有聽說誰能長生不老?”
“晚輩欲逆天而行,奈何修為太淺,不能看透,也許隻是年少傲氣所致。然而晚輩師長曾教導說修士修道,講究順應天道。天道下,講究道法自然,到時自然功參化境,得以永生。”
“一派胡言!修道之人,連天都不敢逆,還敢妄談永生?!”
褚凡對師長尊敬有加,無論是史恩泰還是李韻詩,自小缺少親情的他,都在心裏裝有他們的位置。如今被人說成一派胡言,他下意識的就要出言反駁,但張了張口駭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神秘人冷笑一聲:“天道對人的束縛還不夠嗎?明明是降下責罰,偏偏要說成天賜神光。你可在這神光中得到了什麼?”
褚凡一時無語。想了又想,道:“這都是人給取的名字吧?”
“哈哈哈!”神秘人不禁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故事。“你知道的太少了!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到達一個高深的境界,想必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高深的境界?還請前輩解惑!”
“現在說與你聽也沒有用。你隻要記得安心修煉即可。”
“敢問前輩,以己之道替天道可否?”褚凡問出了心中由來已久的疑問。
“好!好一個以己之道替天道!你叫褚凡是麼?不錯,不錯!”神秘人的眼光似乎又亮了幾分,看褚凡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欣賞。
“前輩為何要隱居在這如此深的地下?”
聽此一問,神秘人頓時惘然。
原來,他所謂的褚凡是第二個招來天賜神光的人,而第一個正是他自己本人。
“我是從‘上麵’被那光柱直接劈下來的。以我當初修為也險些命喪再次,總算逃過一劫。”神秘人說的字字清晰,可惜褚凡卻沒有聽出“上麵”兩個字有何含義。
“前輩不知意欲何往?不如就隨晚輩去臨江城中盤恒數日,也好讓晚輩略報前輩救命之恩,還能時常向前輩討教。”
“我,如今卻不再想出去了……在這裏陪伴著她,不是很好嗎?”說到這裏,神秘人不知從哪裏取出一把流晶逸彩的短劍,輕輕撫摸,語氣中透著無限傷感。
“這邊如此大動靜,想必驚動了很多人。晚輩這就出去了,日後一定帶美酒來看望前輩。”
“看你也是心有情事,老夫勸你一定要把握今日,珍惜時光,如若大道不成,難抵光陰苦短,到頭來悔之晚矣!”
見神秘人完全沉浸在往事中不再說話,褚凡深深施了一禮後,轉身離開了洞穴。身後,一聲長長的歎息。
褚凡停住了腳,但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重新抬起了腿。
這洞穴不知被這人施展了什麼妙法,褚凡隻覺得洞口處一道隔膜輕輕一阻,自己就出來了。向上的路,又深又長,褚凡向上遁了好久,才終於看到了一絲光亮。
光柱消失在大地好久,終於有膽大的修士來到近前小心翼翼的查看。眾人或站或飛,但臉上都是同一個表情——震撼,深深的震撼!
“可惜,太可惜了!”水先生在一旁連連搖頭。在場的眾人,隻有他和火先生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們明智的沒有向眾人解釋。現在說這不是寶物現世,是江記煉寶閣自己二人煉製的法寶鬧出的動靜?恐怕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成了想獨吞寶物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