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啊,我倒是沒什麼。如今老季大婚在即,小龍和鳳靈出雙入對,我也進入了封靈期。倒是你老金……嘖嘖!”
金耀晨聞聽此言,頓時苦下了一張臉:“就我老金可憐!沒人相伴不說,連修為也是止步不前!唉……”
見有人和自己一樣惆悵,褚凡立刻平衡的笑了起來。
“哈哈!老金,沒想到你看起來頭腦簡單的傻大個竟然也會知道發愁?真是笑死我了!”卻是小龍從外麵走了進來。
“小龍你可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想我老金漂泊半生,孤苦伶仃,除了師父,再沒有個親人、朋友。唉……這種孤單之苦,不是你這種乳臭未幹的小子能理解的!”無論什麼人,隻要和小龍相處久了,都會變得臉皮極厚,連金耀晨這麼老實巴交的人都變得如此不堪。
“老金啊,不是龍哥我說你,天底下沒有親人的又不止你一個。你看明月姑娘,不也一樣孤苦無依?論身世淒苦,你練人家一半都比不上!”自從治好了王鳳靈,小龍就自稱龍哥了。
不等金耀晨插話,小龍接著道:“今天龍哥我給你做個主,將明月姑娘許給你——”
噗!褚凡、金耀晨大驚,口中的茶水都噴了出來。
“小龍你是不是傻掉了?這種玩笑你也敢開?老季聽到了非剝了你的龍皮包椅子!”褚凡趕緊出言提醒。
“——做妹妹!”小龍寂寞高手風範再現。
大堂上,本來準備拜堂的位置站了一對男女。男的身材高大,仿若鐵塔;女的身材嬌小,似水邊楊柳。
對小龍這個主意,褚凡、金耀晨都是十分讚同,隻有季月鬆頗有微詞,因為他準備讓幾人稱呼明月為嫂夫人的。
小龍胡亂設計的認親儀式終於結束了。金耀晨的大眼睛,一把揪過季月鬆:“你小子要是以後敢欺負我妹妹,我老金的這根狼牙棒可饒不了你!”
轟!一聲巨響,喜堂中灰塵漫卷,金耀晨身前立著一根金光閃耀的狼牙棒,棒身插在地上,周圍全是蔓延的裂縫。
幾人狼狽的從喜堂中衝了出來,灰頭土臉、咳嗽不止。隻有金耀晨在旁邊摸著後腦嘿嘿傻笑。
黑夜,醞釀著濃到化不開的心事。褚凡靜靜的盤坐在床上,心情激蕩,竟然一時不能入定。
白露、蘇紅袖、葉妙縈……褚凡心中思緒萬千。
白露,這個可愛的小師妹還那麼愛臉紅嗎?蘇紅袖,這個冷得像冰一樣的女人還是一身翩躚白衣嗎?繁複的思緒最終還是定格在那一身綠衣的美麗身影上。
月光下,是誰在彈奏著古琴?
清風裏,又是誰散發著月光的馨香?
“葉妙縈……”黑暗中,盤膝而坐的人,終於忍不住輕輕低吟出聲。
封靈期,按說應該心誌堅定無比,怎麼會因此而無法入定呢?褚凡心中煩悶,索性起床來到屋外,信步來到了鏢局的大院中。
院中,一身麻衣的華天陽正仰望繁星。黑暗中,癡仙的身體散發出淡淡光華,竟然能清晰的看清他的麵目。那張似乎被歲月遺忘的麵孔上,正滿是悲傷。他仰望星空,似在追憶著什麼。
褚凡不忍打擾,停下腳步,進退兩難。
“褚小友,夜深人靜,該不會是特意來看我老頭子的吧?”
“嗬嗬,晚輩閑來無事,正好散步到這裏。沒想到前輩也在這兒。明日季月鬆大婚,還要靠前輩你主持,晚輩先告退,您老也早休息吧。”
“老夫瞧你似有心事?有什麼修煉的問題不妨說出來讓老夫幫你參詳參詳。”
有修為高絕、見識廣博的癡仙指點,褚凡大喜。於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難以入定的問題如實告知。
沒想到華天陽聽過之後,竟然一言不發,一切重新回歸了安靜。褚凡不敢打破這寧靜,怕擾了癡仙的思索。隻是他心中不免忐忑,畢竟連華天陽都要感到為難的問題,肯定不是小問題。
時間,在黑暗中似乎流動的特別快。終於,褚凡忍不住打破了沉寂。
“前輩……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陷入沉寂中的華天陽長歎一口氣:“哪有什麼問題?世人難解癡情苦,隻道最難是相思!相思、相思,癡情、癡情,人間最難勘破一個情字!”言罷,不待褚凡再問,身上光華消散,整個消失在黑暗中。
褚凡呆立了一會,轉身走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