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起源於一個很平淡的雪夜的簡歐式豪宅裏。
碩大吊燈將柔和可人的金色光輝,鋪滿整個亮堂的客廳。
“酒~~……給我酒!”
房間的男主人手裏拿著鑰匙,魯莽的推開屋門。門外麵風雪交加,他左手拿著一瓶威士忌,右手拿著鑰匙,跌跌撞撞的倒了進來,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悶了一口酒,狼狽的像一條失了獠牙的老狗。
比起門外無日無光的冷酷寒冬,豪宅大廳裏空氣顯得十分溫馨怡人。客廳內,溫暖的空氣一下子包圍了他,反而讓他打了個冷戰。
入目所見,自己家中,狼藉斑斑,像是被入室盜竊過。
男主人憤怒的握緊了酒瓶,充滿血絲的眼眶環視著周圍。
東倒西歪的站著,
“家裏怎麼這麼亂?!”
“誰幹的?!”
無人回複,如喪家之犬的男主人手握酒瓶,眼底有點充血,嘴角有點碎碎念。
“來……來人啊……”
他揉了揉通紅的眼眶,有氣無力的摸著地板向四周看。
天花板怎麼晃起來了……
如果還像往常一樣,家裏應該是如同歐洲有錢的大貴族之家一樣裝潢華麗而奢侈。巨大的鋪滿牆壁的壁掛式顯示器,金絲楠木的小桌子和一對淺咖啡色的沙發椅,無數價值不菲的花瓶,昂貴的真皮沙發和座椅。
無數昂貴的家具,圍拱成傳統歐式風格,豪華,優雅,富麗,親切……諸般美好,仿佛住在這裏的主人是一個端著紅酒,從二樓俯視下來的正直謙遜的外國燕尾服貴公子。
或者就是一個骨血裏都是一天要換好幾件服裝,拄著文明棍的歐洲老貴族。
而這一切,都是屬於自己的,沒錯!以前、現在、未來!這一切都屬於自己!男主人酒鬼正眯眼流露著人生贏家神采的得意,阿剌子順著喝酒喝的有點閉不上的嘴。
……本來他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但今天他喝酒喝得腦子有點傻了。
正陶醉在成功人生的美夢之間,半醉半醒,意識恍惚,不過揉了揉眼,這一切就又變成了如同颶風過境般的自己那淩亂空蕩的客廳,不由得臉又黑了下來。
這裏還應該有一處紫金梨木書櫃上碼著一本本整整齊齊的大書,旁邊擺著一張深咖啡色的長沙發,和沙發前一個小茶案,茶案上擺著一壺熱茶和兩個小白瓷杯子,下麵壓著一個小紙條,上麵寫著。
【既然大家都沒本事了,那後會無期。】
要擱在以前,閑暇餘間,他回到家裏,叫一句老婆我回來了,很快就可以享受到自己包養的女朋友所帶來溫柔的洗澡更衣服務,還可以坐在柔軟彈性的沙發上麵,隨手抽出一旁書架上的書籍,給自己倒一杯濃淡適中,甜度剛好的咖啡,挺直腰優雅翹起腳的品味優雅。
書籍,咖啡,燕尾服真是絕配,在鏡子中看到這幅景象簡直宛如中世紀貴公子的畫像,在這個冬天的沙發上,承載著他很多的回憶。
那是有錢時他用來自我陶醉的絕佳去處。
而現在怎麼亂七八糟的。書架傾倒,無數書籍灑落一地,有些帶包裝的書籍甚至都被撕開了,還有他最心愛的那本亞伯拉罕·馬斯洛所著的《人性所能到達的境界》以及古斯塔夫?勒龐的《烏合之眾》,雖然他一直看不太懂,但是裏麵講的話好像都挺對的。其實他不太看得起那些寫書的,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錢,大道理倒是一堆一堆,窮酸書生。
我是國內頂尖遊戲主播,我隻要去直播或者簽幾個廣告,什麼名車豪宅都會有,誰敢對我說一個不字?等等,那個字條好像說我沒本事……
“誰……沒…本事”
男主人想發火,但頭突然一痛。從來沒喝過酒的他一時間酒意上頭,有些目眩。他不得不垂頭望著地麵柔軟的淡灰色羊毛地毯。雙手撐地勉強維持著、
酒真的害人,感覺智商下降了很多,頭又開始疼了。
餘光瞥到手邊的地板上有一本書被從封皮上撕的粉碎,他看都不看,無需確認。
隻看輪廓就知道那無疑是他平時茶餘飯後最喜歡翻看的科普類書籍《第三種黑猩猩》,這也是本挺對的書,但是現在酒勁上頭,回憶內容,他隻記得這本書不是達爾文寫的。
他平時有錢的時候,喜歡美鈔卷煙抽,這本書最受他喜愛,所以平日抽不完的美鈔當書簽,一本書書頁裏至少夾了二十多頁美鈔。
而現在,它已經被撕的破爛不堪,扉頁和書皮都被撕掉了,裏麵夾的現金全部不翼而飛,那可憐書本的碎紙屑在自己眼皮底下一動不動。
閉上眼,再睜開。還是沒有變化,
撕碎的書並沒有還原回去。
他強忍著憤怒,抬頭看到牆上掛著一個字條帖子,頓時呆愣住了。
那字條上隻寫著一句話:【管家和鍾點工遣散了,你的家具,能搬走的我全搬走了,錢和卡也是我的了,還給你留下一百萬生活。如果你還想繼續做遊戲主播,就不要追究,我手裏有你很多黑料,我們從此天涯陌路人,我們最好不要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