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雅一個人坐在校園的湖邊,她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剛才衝林夢發火,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對任何人都沒有做過。禾雅知道可能深深的傷害了林夢的心,她卻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考慮現在發生的事情。
禾雅撥通了源西的電話。她想,我把我的委屈都說給你聽,我什麼都不忍了,我需要你,源西,我需要你的關心。我不會再擔心別的不重要的,我已經變得不像我自己了。
嘟,嘟,嘟。
喂,哪位。
林夢去操場跑了多久已經記不清了。她把自己所有的難過全都變成汗水排出去,這也是她排解的最常用方式,速度開始慢了下來,內心逐漸的平靜。開始理解這個從來沒有說過傷害別人話的女孩竟然那麼的激動,心裏是糾結了太久太久,這個傻孩子。為什麼總要裝著沒事人一樣呢?為什麼寧願忍著都不願去拿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林夢突然歎了一口氣,自己難道不是那樣的人嗎?剛剛因為一件小事就破壞了自己修煉很久的淡定不是嗎?
無論怎麼樣,她都是我的妹妹呀,我想她現在一定很需要我。我要告訴她我原諒她了,然後陪著她去找源西。我一定要這樣做。林夢嘴角微微的露出笑意,再跑一圈就回去找她吧。
回到宿舍,林夢看見禾雅還沒有回來。疑惑了半天,不會去找源西了吧。打電話過去,關機。林夢的心有點緊張,這麼晚了能上哪去呢。
兩個人平時都沒有什麼好友圈。林夢想了好久,才按通了帥哥的號碼。
沒有人接。沒有人接。沒有人接。打了三次,電話那邊的嘟音最後化成了溫柔的女聲。
她跟室友說如果禾雅回來就打電話給她。然後一個人跑向兩人分開的地方。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她隻是呆坐在某個地方,忘記了時間。別幹出什麼傻事,上帝保佑。
找了一圈又一圈,林夢的心髒跳的發疼。手機靜悄悄的一直沒有聲音。
去找源西了吧,一定是她給源西打了電話,兩個人把所有的矛盾給解除了,接著就去恩恩愛愛了吧。林夢給自己開了個玩笑。可是心髒還是發疼的緊,她走過學校的湖邊,坐了下來。她想把自己的心跳穩定一下再回去,她開始禱告。
生命在他裏頭,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裏,黑暗卻不接受光。親愛的耶和華,請您一定要照亮今夜禾雅所行的路,帶她從黑暗裏回來。親愛的耶和華。我向你禱告,請你垂聽。
她跪在湖邊的草地上,虔誠而謙卑。她從小到大向神祈求的太多,遂願的都是神的奇跡,不遂願一定也是自己的原因,是不討耶和華的喜悅。林夢的媽媽這麼說,林夢覺得很荒謬,可是到了自己感到無助和心疼的時候,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祈禱。
也許有的時候向上帝祈禱不是真正需要得到神的幫助,而是無能為力衍生的一種無可奈何。
林夢起身向寢室走了過去。
背後的湖邊微微的泛著磷光,似乎也想要撕破這個黑暗,卻最後還是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