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靜,你回家以後準備去哪裏。井安在離別的時候問起南靜。
跟你的想法一樣。去西藏。我準備了兩個月,這次回家和父母說一聲,然後徒搭進藏。跟我一起吧。
這五個字讓井安緊張而又興奮,他的喉嚨不停的滾動。
如果我是不知疲倦的啼鳥,那麼死也將死在去往西藏的路上。南靜用手指捏住天上的那朵鳥一樣的白雲,說起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整個人都隨時可能飛去。
回去再說吧。井安閉上了眼睛,舔了舔幹枯的嘴唇。
他想到離開之前和司鳴說過的話,卻在真正可以離開的時候回歸到那個糾結的矛盾體。有些話說出口的時候,其實是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做到。
願你如你所願。南靜擁抱了他。
井安,你可知道,雖然我們隻見了很短的時間,你卻給我從未有過的安定的感覺。
南靜的話飄進了井安的眼睛。
司鳴和林夢早早的來到了車站迎接井安。井安給他們帶回從海邊拾的貝殼。然後遞給司鳴一個雕刻夕陽的打火機。是他在海邊的商人手裏看到的。最後一個,井安愛不釋手。
你是不是以後每年都要送我一個。司鳴微笑著。
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回到家裏跟母親報了一聲平安,男人依舊坐在客廳裏木然的看著電視,井安看了一眼,直接離開了。
去哪?井安問。
找個地方聊聊吧。說說出去的感受。
山頂吧。
我就知道你要去那。
山還是那個山,隻是每次去的我們都會變得不一樣,我原來隻知道爬山很累,現在感覺即使再累也沒有後悔。因為我知道我要去看的是什麼風景。
司鳴回頭看著井安然後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變了,井安。你會煲雞湯了。
井安也跟著大笑了起來。
因為我遇到了一個很奇特的女孩子,她告訴我,人不能活在過去,要活在當下。她也向我展示了什麼是活在當下,我羨慕她。
那她呢?
我也不知道,去了她想去的地方,自由的就像水一樣。最後她問我和不和她一起去西藏。
你答應了嗎?
井安的腳步頓了一下,沉默了許久。
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我心裏還有什麼事情。我不知道是長久沒有自己做決定的惡果還是真的有一些不甘心的事情。
我懂。司鳴點了一根煙。頓了一下,對了,葉子,退學了。
去哪?
杭州。她爸爸工作調動,正好一起。司鳴說這句話的時候麵無表情。
井安叼著一根草,他剛剛想起這件事,似乎隔了很久遠的時間。
哥,你後悔了嗎?
沒有,我隻是擔心,葉子會因為我而走不出去,最後辜負了自己。
井安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是南靜的短信。
我爸媽同意了,下個星期一出發。如果你想,我隨時等你的消息,裝備我也已經多準備了一份。
井安算了下時間,還有五天。南靜說過,要買的衝鋒衣之類的東西早就寄回了家。這樣算下來時間差不多。
司鳴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不到兩秒鍾,手裏的手機又開始嗡嗡的震動起來。
給你,是清一的電話。
井安的血管一下子被扼住了。
他似乎明白他一直不甘心的事情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