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姐和司鳴在一起的時候,井安就靜靜的一個人離開。
一個人的時候,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起那朵白色的蝴蝶蘭,因為救他而飛起的男人,和無數次黑夜裏的孩子的恐慌和哭泣。他為了逃避就開始幻想一些不存在的東西。隻要能讓他不去想過去,幻想什麼都可以。
他依賴著別人的目光,注視他的目光。隻有那樣,他才能止住身上的癢。從內心不斷滋生的癢。
霸姐揉著他的頭說,你呀,平時看起來那麼陽光,怎麼可以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呢。找個女朋友,對你好一點,就不會想那麼多了。
井安咬著吸管,忽然變得很沉默。
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不配得到愛情。他們從小就缺少愛,所以內心敏感而多疑。就算你對他們再好,也會因為一點事重重的刺激到他們,然後讓愛情絕望。
井安說,我願意這樣,我知道得不到,但隻要我不想要,就好,對不對。我不說,就不會想要了。一定是這樣的。
就這樣恍恍惚惚的過了兩年。霸姐和司鳴的愛情已經成了眾口皆碑的佳話。井安還是努力的維持著那個陽光的形象。
司鳴說,井安的愛情不會太遠。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們兩個在操場跑步,忽然下起了淋淋的小雨。旁邊的學生都慌亂的向教室跑去。
一個奶奶一邊走一邊歎息,現在的年輕人啊,雨還沒下下來呢,就開始跑。我們年輕的時候,越是下雨才越覺得浪漫呢!
井安微笑著跟在她的後麵,司鳴也跟在她的後麵。
有的時候,遇見了,說了些話。你聽到了,就是莫大的同感共觸。
雨越來越大,他們便一起送奶奶回家。
出來以後司鳴把衣服脫下來,遮擋著兩個年輕人的頭頂。
哥,我們翻牆出去吧,我忽然特別想去你常寫生的那個山頂。井安看著地上被雨水打落的葉子說。
不用問我,你說去哪都行。司鳴笑著說道。
山頂的小路是濕滑的。但兩個少年就這樣淋著雨衝了上去。
司鳴說,這是我第一次淋著雨來這裏。謝謝你井安。我就知道,你總能讓我有不一樣的欣喜。隻可惜,我沒有畫筆。
畫筆就在你心裏啊,哥。
就在衝到山頂的時候,一個花雨傘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你無法用語言去形容。那種自然的感覺。就像是一朵花開在草叢裏一樣,自然而有特別的美麗。
沒有一絲絲的突兀。
傘下的女孩正在寫生。她抬起頭看見了他們,眼神裏卻沒有吃驚。
你們好,我是清一。如果你也需要畫筆,我可以借給你。清一似乎聽到了男孩子們的對話。
司鳴把頭靠向畫板,雨水順著他的頭發滴落到女孩的手上。
司鳴說,這裏是你的風景,我已經拿不回屬於我的風景。
那就畫出你心裏屬於你的風景。清一微笑著。
司鳴沒有推辭了,井安知道他對顏色的癡迷,他現在需要的隻是畫筆而已。
雨越下越大。畫麵在那一刻定格,女孩撐著雨傘站在司鳴的身後,井安抱著膝蓋坐在司鳴的左手邊靠著司鳴。
嘩嘩的雨聲似乎真的是音樂一樣。
井安突然想去學習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