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淩俠風睜開眼,四周鳥語花香,暖風熏人,好似昏沉沉做了個夢。
他伸四肢,鼻端聞到淡然香氣,心中一動,叫道:“薇兒!”等看清楚,眼前的女子不是一身白衣,而是一身紅衣,雙目晶晶,視向他的眼神帶著關心,卻是譚琳。
“好些了嗎?”她輕聲問。
他挺腰坐起,發現處身在一方不知名的樹林,身邊除了譚琳再沒別人。
“這是哪兒?”
“淩大哥,你沒事吧,受的傷好了麼?”
他想起昏迷之前在萬雲會總舵,當時一不留神被上官翔打傷,就此人事不省,怎麼睜開眼就到了此處?他伸手拍了拍胸脯,摸摸肚腹,驚訝道:“咦,怎麼沒事了,全身一點都沒受傷,不疼不癢,難道我根本沒受傷?怎地會在這兒?”
譚琳輕哼道:“你這人就是傻的要命,早知道你受了傷也沒事,何必在這兒守這麼長時間,擔驚又受怕,幹脆直接讓你疼死得了!”話雖然生氣,臉上擔憂神情不知覺被微笑取代。
“琳妹,是你把我從萬雲會救出來的?”
“你以為我有這麼大的本事,太瞧得起我了。”
“不是你,還有誰?”
“萬雲會的大小姐啊!”
“你是說薇兒,對了,她怎麼沒跟過來。”
譚琳見他現在還關心上官薇,十分生氣,索性將他向旁邊一推,淩俠風後腦磕在草地,哎呦叫了出來,“疼,你幹嘛,一聲不響就把我推倒,頭撞到地上,沒看見麼?”
“呸,你這個花心大蘿卜,磕死你得了,我可永遠不想再看到你!”
“咦,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譚琳瞪他一眼,“你昏迷不醒,我在這兒辛苦陪了好幾天,你醒來不聞不問一睜眼就想你的那個什麼薇兒,萬雲會的大小姐,早知道你這般沒良心,幹脆將你丟在這兒,沒人理會,喂狼得了。”
淩俠風不好意思搔了搔頭,從草地笑嘻嘻爬起來,“琳妹,莫生氣,我不過隨便開口問問,她真的不在這兒?”
譚琳更是惱怒,不願搭理。
淩俠風無奈,輕歎口氣。
盛夏的暖風一陣吹拂而過,在全身溫暖之餘更多了幾分熱力,他伸個懶腰,抖了抖肩膀,似乎渾身充滿精力,半點無損。
隨風吹動,一陣芳香體味又從鼻端飄過。在這個不知名的盛夏白日,在這片不知名的樹林草地,在這個不知名的陰涼大樹底下,他很想就這般挨著身邊的紅衣少女,輕鬆散漫,永遠直到天荒地老。他見譚琳始終不語,道:“琳妹,你若生氣就直說,別憋在心裏,那可不好受。”
譚琳冷著臉,“誰生氣了,一點小事也犯得著跟你生氣?你以為我這般沒出息?”
他笑道:“你不生氣就好,還記得麼,當初小時候咱倆在一起也是這般,雖時不時吵鬧,但誰也不會真生氣,兩小無猜,無憂無慮,唉,那時候日子多好。”
譚琳不說話了,忽然問:“淩大哥,你願意跟我回楓葉山莊麼?”
他想了想,“這件事以後再說,你先給我說說咱們是如何從萬雲會出來的,不解開這個疙瘩,我總覺得不舒服。”
譚琳不願再跟他糾纏,歎了口氣,“你這人就愛鑽牛角尖,估計我若不說,一輩子都想不開。好吧,跟你說,你受傷後當時有一人正好闖入萬雲會出手救了咱們。”
“有人能救我,是誰?”他立即問。
“你猜猜,這人,你和我以前都見過。”
他想不出是誰。
“還記得小時候咱們被狼咬的時候,誰出手救了咱們?”
淩俠風立刻一動,“是我師父?”
譚琳道:“我不敢確定,反正就是小時候見過的那個長相古怪的白衣人。”
“白衣人?”
“對,就是那個將咱們抓走丟在樹上的白衣服怪人。”
淩俠風立時恍悟,“他是我師父,長相可不古怪,你可別說他壞話!”
譚琳哼道:“我可不覺得,這人就算長相不怪,脾氣也怪得很。”
“我師父怎麼突然來到萬雲會,難道是專門來找我?”
譚琳知道若不原原本本跟他講,他定不清楚,便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原來,白絕空將他們兩人離開,到了這處幽靜地方,親自運功為淩俠風療傷,譚琳一直在旁觀望,最後,她開口詢問淩俠風傷勢如何,白絕空也不理會,徑自離去。
淩俠風張大眼睛,有些不相信,“我師父就這麼走了?”
“是啊。”
“什麼話也沒說?”
“說什麼,當時我不敢多開口,因為擔心你傷勢問了一句,他理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