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天道:“多謝大人關照,林某銘記在心。這次,在下前來一是看望大人,二是專門為了答謝平日關照。大人辦事無往不利,寧王爺經常對大人讚不絕口,說有錢大人在朝中為他主持,何愁有什麼擔憂。我這次來還有幾分薄禮,請大人笑納。”將桌上的包裹解開,在堂內燈火照耀下登時變得珠光寶氣。
錢寧眼睛一動,他久在朝中擔任權貴,珍奇異寶見過不少,尋常東西自然不在眼內,但是這陣珠光寶氣散發出來卻不一般,走近看,見盒內有一串十顆明珠串成的珠鏈,顆顆精圓,而且材質做工精細,價值不菲。他笑道:“林鏢頭費心了。”
林南天見他收了禮物,這才道:“這次上門,還有一事想求大人。”
“什麼事?”
林南天終於將貢品禮單呈上,說:“上次寧王進獻的物品,其中有一個碧玉瓶,裏麵所裝藥物甚好,林某家中正巧有人得了重病,非須這味藥醫治不可。可惜這是朝廷貢品,實在不敢妄動,我知道錢大人掌管朝中事務,便想向大人求懇能不能將這瓶藥行個方便,賜給在下。”
錢寧道:“我當是什麼,隻不過一件貢品,算不了什麼。這件事容易,進獻的貢物還沒有讓皇上過目,隻要我在貢品禮單上用筆一劃刪了這樣東西,重新製一張禮單,那就行了。”
林南天大喜,連道:“多謝大人。”
錢寧道:“林總鏢頭,你往日出力為我也辦了不少事,可惜總在江湖上混還少個身份。等我哪一日見到皇上,有機會為你美言幾句,封你在禮部或者兵部當個主管武選的官職,以後不僅有了功名還能光宗耀祖,享受威風,豈不是好事?”
林南天意外驚喜,又躬身一禮,“多謝大人,這件事當真?”
錢寧笑道:“你放心,我說過的話有不算數的麼?至於你索要貢品的事情,三日之內必有好消息,就回去等著吧。”這番話輕描淡寫,好似自己的話就如同官府明令、朝廷聖旨一般,但林南天不覺得誇張,錢寧此人雖然貪財但是辦事能力也強,尤其是深得皇上的寵信,不管多難的事情,他說三天之內能夠辦成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當下放心,再次道謝。
錢寧也不挽留,雙掌一擊,進來幾名下人將桌上的明珠寶物全都捧起拿走,隨即送客。
三人出了錢府,離開皇城,沿著大街徑自回到林南天的住處。
天色未晚,淩俠風回來將見過錢寧的大致情況和譚飛、秦夢說了,譚飛夫婦聽說能得到解藥又不會連累到萬通鏢局,總算解決了一件大事,心底高興。
到了晚上,林南天開出酒宴,邀請淩俠風、譚飛等人,眾人用過酒飯,暢聊半天,直到深夜方才回去。
席間,他對上官薇悄聲說了在府內客堂無意見到一件擺設和自己懷內所藏的白玉珠外觀很像,上官薇猜測當初這件失竊的東西本來是寧王想要送給朝中權貴,既然在錢寧府內出現相同之物,看來寧王和這人定有關係,想要再去打聽一下消息。
夜晚,淩俠風獨自出來,身形展開如同淩空滑翔的燕子,錢府高牆大院如同虛設,輕易進入,可是府邸房屋眾多,曲廊環繞,他白天雖然來過一次卻尋不到那間房屋究竟在什麼地方,府內人數不少,怕被人發覺,他偷偷打昏一名雜役,換上衣衫,遮人耳目,這般大膽前行,等他過了三重院落,看見前方樓閣燈火通明。
淩俠風心想,此處是否便是白天所呆的地方。
等他摸到樓閣附近,忽然,有四個人從轉角處走來,前麵兩人手持紗燈,後麵兩人腰挎佩刀,一行人走在青石板道,步履沙沙,顯得輕捷。
他急忙隱身到了長廊燈光暗處,等這四人走後,不多時從對麵又出現四個人,都是手拿燈籠,腰間佩刀,腳步循著長廊巡視過去,這般來來往往,前後一共好幾撥。他趁巡邏空隙,摸入樓閣內最左側一間屋子,推開屋門,閃身進去,接著輕輕靠在門後,側耳聽得長廊外沒有腳步聲,才轉過身,隻見室內布置齊全,甚是華麗講究。
他見屋內沒人,心底一動,“這兒怎麼看護十分嚴密,有好多人巡邏,莫非錢寧就住在這裏?反正我也記不清白天究竟呆的是哪個房子,不如索性走一間找一間,說不定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裏。”於是,趁四下無人隨意翻找,就在這時,裏麵忽然傳來腳步。
這下出其不意,想不到屋內竟然有人。
原來這間房子甚大,中間用了一張寬大屏風隔開分成兩部分,在屏風外不注意的話,看不到裏麵還有地方。
淩俠風誤以為屋內無人,隨意翻動東西發出聲響,結果被對麵屏風內所呆的人發覺,他一驚,再向外走來不及,百忙之中,連忙轉身往附近的屏風花架躲藏,可是那人一掀錦簾,已經走到眼前。
兩人正好碰了個朝麵,雙目對視,不禁全都怔在原地。
淩俠風見這人年輕,大約二三十歲,穿一身深棕色錦綢,麵目幹淨,下頜微尖,不知是誰。
那人忽然遇到陌生人,似乎也很驚奇。
兩人麵對麵,一時間誰也無話。
“你是什麼人?”
淩俠風獨闖錢府是偷偷摸摸進來,聽對方詢問難以措詞,頓了下,反問:“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