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笑吟吟道:“看你樣子,是不是病了?”
“好像沒有,就是腦袋有些發昏,這位姑娘,你是店裏的人?”
那女子道:“你真是笨的要命,連我也認不出了。”收斂笑容,粗著嗓子說了一句:“淩兄台,忘記我是誰了麼?咱們在客店曾經見過,本公子要借你盤纏,你偏偏不肯接受。”
淩俠風一怔,終於醒悟。
原來這女子不是別人,竟然就是幾日前曾經偶然相遇的那名主動跟他搭茬說話的白衣俊公子。
對方當時穿著男裝,此刻是女裝,兩身打扮截然不同,但是身材相貌一致,仔細觀察的確是同一個人。
這下,可讓他吃驚不小,睜眼望著那女子:“你,你,你原來是···”
“你什麼?”
那女子聽他結結巴巴說話,截住話頭:“原來我是個女子,不是男人,是不是想說這一句?”
淩俠風點頭。
那女子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淩俠風。”
那女子道:“哦,你叫淩俠風,嗯,我叫上官薇。”
淩俠風沒想到她回答挺幹脆,抱拳稱謝:“原來是上官姑娘,今日初次相見,有禮了。”
這位名叫上官薇的姑娘,顯得不以為然:“好了,客氣話就少說了,喂,知不知道狗熊是怎麼死的?”
他奇怪:“狗熊怎麼死的?不知道啊,這裏又沒有狗熊。”
“你就是一隻大狗熊。”
“我是狗熊?”
“對,一隻笨得要命的狗熊,昨晚被五個江湖騙子引誘到屋子內將你灌醉,若不是我,此刻你估計還可能睡在地上,跟死人差不多。”
說到這裏,她禁不住臉上又笑了。
淩俠風反應過來,見這個姑娘倒是愛說笑,聽她說自己是狗熊也不生氣,隻是伸手搔了搔頭皮。
這一伸手,發覺手臂恢複力氣了。
上官薇道:“淩兄台,你的內功倒是不錯,中了我家的七香芝蘭,一般人至少會昏睡七天七夜,就算功力高深的人服了解藥也需要半個時辰才能行動,想不到你這麼快就能行動了,倒是沒看出來。喂,你是哪個門派的人?”她說話不僅柔和而且流暢,頗具大氣,不似一般普通女子。
“服解藥?我為什麼服你的解藥,你給我下毒了麼?”
她點頭,“你昨天喝的酒裏麵就有。”
淩俠風想了想,搖頭,“不對,昨天是孫飛他們一夥兒給我喝酒,結果把我暈倒了,怎麼會是你下的毒?”
她也搖頭,“不是我不對,而是你不對。一,我下了迷藥,不是毒藥。二,就他們這般下三濫的迷藥也能蒙倒人,真是笑話了。若不是我在你們酒裏先下了我家特製的迷藥,你們這幫人怎會全都乖乖的躺在地上?”
淩俠風暗驚,才知曉原來昨日自己暈倒,其實是中了這女子的手段,聽她的話,似乎她的迷藥比張文和下在酒裏的更厲害,否則怎會連這幫老江湖也中了招,心想:“難道她也是江湖上的人,怎麼一開口就能知道我內功不弱,看的這麼準。”
上官薇問:“你是哪個門派的?”
“我沒有門派。”
“哦,那你跟誰學的武功?”
“跟我師父。”
“你師父又是誰?”
她的話好似問不完。
淩俠風沉吟。
上官薇等了片刻,見他沒有回答,說道,“好吧,既然你不肯說,也不難為你。別人不喜歡說的話,我從不強求,那你來這裏幹什麼?”又問了一句。
淩俠風想起孫飛等人,說道:“我是跟他們來的。”轉頭一看,忽然麵色大驚,隻見孫飛、吳開山幾人都已死在當地,驚奇道:“他們怎麼一動不動,難道中毒死了?”
她問:“死的可惜嗎?”
淩俠風道:“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死了,為什麼不可惜?”
“是麼?”
她淡淡一笑:“可是,昨天他們還要商量著怎麼用酒迷倒你,然後搶你的東西,這些人又不是你的朋友,隻想算計你,最後死在這裏,有什麼關係?他們害你的時候,可不像你現在這般心軟。”
淩俠風皺起眉,想起昨日在這間房內還和孫飛、吳開山等人喝酒說話,哪料經過一番打鬥,五人全都死於非命,此時卻又多了個美貌白衣女子。
上官薇道:“你莫管我是什麼人,總之,這些死了的人本來想要害你,我卻救了你,應該對你沒什麼敵意,算是你的朋友嗎?”這個女子年齡看起來和譚琳差不多,但是說話行事卻和譚琳差別甚大,譚琳天真爛漫,嬌柔靈動,但是這女子相比較更多了一股成熟大方和令人難測的氣質。
他問:“不過,這幾個人好像和你沒有仇,怎會不明不白死在你手下?”
“誰說他們是死在我手下?”
“他們都昏倒在地,不是中了你的七香芝蘭嗎?”
“你中了七香芝蘭沒有?”
“中了。”
“那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他一時說不出話。
她鬼靈精一笑,不再提迷藥的事,說道:“這些人本來就是些混跡江湖的人,比狐狸還狡猾,你以為他們是為了跟你交朋友麼,若不是貪圖你身上的寶物怎會對你低三下四,刻意親近。這種見利忘義的人,至少我不會把他們當成朋友,死沒死和我有什麼關係,勸你別自作多情,想三想四了。”她的話語總是帶著一股冷漠的神氣,似乎已經見慣江湖的拚鬥爭奪,對於死幾個人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