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雲衾。
淩初錦淡淡審視著身前的男子——
這人也姓端木,和那狗皇帝剛好同一姓氏,難道他也是皇族的子嗣?還有,涼鳶怎會和他走在一起?他找上門來又是為了何事?照道理他隱姓埋名這麼多年,應該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是。難道……這一切隻是巧合?抑或是他根本就與皇族沒有任何關係,隻是剛好也姓端木?
猜忌愈濃,心思愈重,淩初錦一時忘了要對端木雲衾有所回應,好在有涼鳶在一旁適時提醒。
她對他吼道:“喂,藍眼鬼,呆木頭在和你打招呼誒,你幹嗎不說話呀!沒禮貌!”
聞此,淩初錦立即回神,連忙上前兩步,淡淡開口,報上了自己的名諱:“淩初錦,幸會。”
語畢,兩人握手示好。
“多謝端木公子將她送了回來。”收手後,他再次開口。
“我隻是護花心切,情不自禁而已。”端木雲衾輕笑道,薄唇一抿,扯出了魅惑的弧線。他的眸子如鷹般銳利,眼底暗藏挑釁。他看向他,仿佛他便是世間的王者,容不得任何忤逆。
為此淩初錦不由一怔,總算察覺到了他的用意——他分明就是衝著涼鳶而來。
不行!她是他的女人,別人休想染指!
此刻,氣氛甚是詭異。黑暗之中,兩雙明目相對,一雙是澈藍澈藍的眼,另一雙是烏黑漆亮的眸。
“小鬼娘子。”突然,淩初錦冷冷開口,然後一步上前,抓起了涼鳶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跟我回去。”
他很害怕。
光是看到她站在別的男人的身邊他就極其地害怕!
所以,他要帶她走。
然而,冰冷的口吻,嚴厲的麵色,粗魯的動作……這一切卻都讓她誤以為他在生氣。
所以——
“不!”涼鳶憤然掙開了淩初錦的手,向後退一大步,怒斥道,“我不回去!反正我隻會給你添亂子,反正我就是沒規矩不懂事,反正你根本不在意我,反正我是沒人疼沒人愛的野孩子,你就讓我一個人在外頭遊蕩好了,大不了還有好心腸的呆木公子陪我,總比天天看著你這個冷血無情的藍眼鬼要好,哼!”她吼得聲嘶力竭,神色中帶著說不出的別扭。
什麼!?
聽罷這番話,淩初錦簡直快被這鬼丫頭給氣炸了!
她竟敢說他不在乎她!?他要是不在乎她,又為何現在會出現在這兒!?
“夏涼鳶,耍性子也該有個限度,別妄想我會一直忍下去。”他攥緊拳頭,極力克製著內心的不平。
“怎麼?怎麼?難不成你還想像小時候那樣欺負我麼?把我扛到肩上,然後猛打猛捶一氣用來撒氣?哼!”
“我倒是很想這樣做,隻是它對你好像已經不起作用了。”他的眉頭微微蹙起,目光來到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口上。
“那你想怎……唔……唔……”涼鳶還未來得及把話說完,兩瓣紅唇便已被人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她美目大睜,死死盯著那張被放大了數倍的俊逸容顏。
初、初錦哥哥他……他、他他竟然在咬她的嘴唇!
被嚇到腿軟,她本能地伸手抓在了他的衣襟。下一刻,她整個人一陣酥軟,癱倒在了淩初錦的懷裏。她的掌心被他灼人的肌膚緊緊附住,其強力的心跳隨即透過她的指尖與她的脈搏渾然一體,齊齊搏動。她幾欲窒息,鼻息間盈滿了他獨有的蘭芷香,她覺著自己的麵頰已被火熱的氣息全部熏燙。
天呐,他究竟對她做了些什麼?是施了蠱麼?為何光唇上那柔軟濕濡的觸感便能讓她渾身燥熱,沒了反抗的力量?這招太陰毒!實在太毒了!
看著在自己懷中怯弱如兔的女子,淩初錦眼裏的戾氣漸漸化為了柔色。一品她的幽香,他竟有些欲罷不能。其實他本不想這麼早就對她“下手”的,隻是那惱人的鬼丫頭都把情敵帶到自己眼前來了,他若再不給她印上一個“專屬淩家”的記號,好讓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在意她,怕是就要有賊跑來偷花了吧……
賊——
端木雲衾……
藍眸中隨即映出兩道犀利的視線,射向了暗處的男子。
這是警告。
而端木雲衾,他隻是閑然一笑,而後轉身走進了無盡的夜色中。
這是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