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友聽了兩個女人的安慰,的確放心不少,也漸漸的捋出事情的脈絡。事情大致應該是這樣的,陳鴿被抓之後,害怕被判死刑,找機會勾引了審案人員,亦或是某個審案人員垂涎她的姿色,並以懷孕可以免去死刑為由,和她發生了關係,總之是令其懷孕,直到在法庭上指控自己。他們做的很周全,先是篡改了陳鴿的孕期,再偽造了親子鑒定的結果,可謂是苦心積慮。想到這裏,他突然間覺得哪裏出了問題,輕輕的敲著桌子,苦苦的思索著……慢慢的,他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葉媛在他考慮問題的時候去廚房做飯,並沒有打擾他。出來的時候,看他正在給淡學義打電話,便靜靜的坐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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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有人打電話過來表示了對案情的關注,洪州縣公安局局長和政委十分重視,專門組織召開會議,而且兩個人依次發言,申明盡快查明真相,將案情查個水落石出。
龔濤的意思是證據充分,案情簡單,根本沒有必要再查。他還隱約的提及,既然上麵有人打招呼,而且沒有任何的證據表明王新友是強行和陳鴿發生關係的,就作為一個違法案件,對他進行批評教育就算了,並讓淡學義進行補充。
與會人員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淡學義的身上。
淡學義清了清嗓子,側身對著局長和政委,說:“目前,從我們手頭的證據看,案情很明朗,基本上證明了王新友致使陳鴿受孕的事實,這個案子也可以到此為止。”
龔濤向他投來讚賞的目光。
淡學義掃過所有在場人的臉,淡淡的,沒有任何的表情,然後落在龔濤的身上,說:“但是,上麵如此重視這個案子,說明這不是他們要的結果。我的意思不是說上麵讓我們辦假案辦錯案,恰恰相反,我認為他們是希望我們把這個案子辦好,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基於這一點考慮,我重新分析了整個案子,做出了另一種假設……說實在話,我真的很不願意去做這個假設,更不想這個假設成立。可是,既然局長和政委都在,龔隊讓我補充,那我就做一個假設,大家不妨可以研究一下。”他看著龔濤的臉色變化,嘴角不經意的又揚了揚。
局長顯然是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一絲的自信,暗暗的鬆了口氣,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上麵關注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在告誡他可能另有隱情,讓他給一個更加合理的答案。
淡學義繼續說:“我隻是做一個假設,這個假設雖然大膽,卻有一個基準點,隻要這個基準點是真的,那所有的假設都是成立的。我先說一下這個基準點,就是王新友根本就沒和陳鴿發生過關係!”
龔濤皺了皺眉頭,打斷了他的話,說:“這個假設不成立,親子鑒定擺在這裏……”
這一次,淡學義並沒有像平時那樣給他應有的尊重,直接把話語權搶了回來,說:“現在,我是在用逆向思維考慮這個問題。若是王新友根本就沒跟陳鴿發生過關係,那手頭的證據就都不能成立。”
“淡副,我知道你跟王新友的關係不錯,可我們是警察,不能如此袒護嫌疑人。”龔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淡學義這一次停了下來,望著局長和政委。他剛才已經表達了對上級領導意圖的理解,相信他們會支持自己。
果然,政委輕敲了一下桌子,說:“龔隊,辦案嘛,就是要多層麵的考慮問題,讓小淡把話說完。”
淡學義立時送過一個感激的目光,說:“我們先假設這個基準點成立,那麼……小區的錄像說明不了任何問題,而陳鴿的孕期報告和王新友的親子鑒定完全有可能是偽造的。”
局長朝他揮揮手,插話說:“學義,你這話的意思是在懷疑我們內部的同誌,這可是要負很大責任的。”
淡學義嗯了聲,說:“局長,我沒懷疑任何人,隻是假設,而我自己也在其中。為了辦好這個案子,我可以負責任。”
局長點點頭,帶著些許的讚賞,揚揚手,說:“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