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TM不是被你毀了,我是多虧了你,從淡如水升華為真性情了。”他走過去,對著連城亂踢一通,“你笑P啊,笑。”
連梔跑過試圖拉住十天,卻被甩開,她踉蹌著後退,被路之軒扶住。她回過頭看著路之軒,眼神幾乎乞求。
路之軒走過去束縛住十天的雙手,“算了,沒事了。”
十天眼睛已經血紅,他被路之軒拉著不甘心地後退,“為什麼要算了?不可能算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連梔好不容易才扶起來連城,他卻還死性不改,繼續挑釁,“我還無比重要了,要和我你死我活?”
十天被路之軒叢書身後束縛住雙手,已經漸漸安靜,聽到他說的話,猛然抬起頭,差點又衝上去,路之軒抱住他,“你TM快給我滾。”
連梔會意,拉著連城離開墓園。
那次路之軒為了十天把連城從木梯上丟下去時,連城不會還手。如今,十天發誓和他你死我活,他又不能還手。那兩個人,成為他的致命死穴,隻有他們能讓他遍體鱗傷。
守墓人看見天色混沌時分有少年遍體鱗傷地從墓園出來,接著又有先前見過的兩個黑衣少年出來,他們走過去後,守墓人恍惚間看到一隻黑羽烏鴉飛過去,嚇得早早上床睡了,晚上聽到什麼響動也不敢出來看。
連城那晚從醫院出來,淩晨又去了一趟墓園,墓園門還關著。他翻牆過去,留下花束,站了一會也就走了。早晨太陽出來的時候,他和連梔一起乘車離開。
路之軒把十天帶回家,讓他待在客廳,然後給他一杯熱牛奶。
木年從連梔得知她回來小城之後,提出要見麵,連梔卻說脫不開身早晨就要走,木年接著得知十天打傷了連城,他立刻打十天手機,接著匆匆趕去路家。
他緊張兮兮地跑進客廳,結果發現自己跟客廳裏悠然的氛圍有點不符。十天和路之軒窩在沙發上看光碟,路之瑤抱著一大籃子剛爆出的爆米花出來,和木年打個招呼,然後頭枕著十天的腿躺在沙發上。
十天回過頭去,看到木年,於是跟他打招呼說,“我應該讓你把《風味絕佳》帶過來的。”
“你對《猜火車》有什麼不滿?”路之軒側身靠在沙發上,戲謔地挑眉。
“不是,《風味絕佳》比較能表達我現在的感受。木年他要是問,我就回答風味絕佳。”十天暗示性地看木年一眼。
畫麵轉換到那個蘇格蘭最髒的廁所,路之瑤依舊麵不改色地吃爆米花,無關痛癢地一句,“問什麼?”
木年湊過去,“你不是一向站在正義的一方麼?怎麼把連城給打了?”
“打他不是出於正義麼?”十天張開口準備迎接路之瑤遞過來的爆米花,路之瑤卻已經蹦起來站在他麵前。
“連城他回來了?”她說。
木年興致勃勃,兩眼放光,“恩,又被十天打跑了。走之前還去了醫院。”
路之瑤訝然,她原以為十天永遠不會站在傷害者的位置。這樣的十天絕對不同尋常,她擔心他正在忍受煎熬,她卻不知,於是張口意欲詢問,卻被十天的話打斷。
“我還以為毒販的孩子可以生命力頑強得不需要醫院。”十天輕笑,他從溫熱的爆米花中挑出飽滿圓潤的一粒,入口香甜。
路之瑤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徹底心慌,她不曉得十天是怎麼樣,他依舊溫柔的樣子,總是帶著笑,卻又分明變了,讓人恐慌。
她原本想說的“十天,你沒有事吧?”變成“十天,你沒有事的,是吧?”
木年好奇事情發生的過程,而她如今隻想確認事情發生之後他沒有事情。可是他是否傷心難過心懷怨恨,她都不得而知。她所能猜測到的隻是笑靨之後他必定獨自忍受著煎熬。
十天抬頭看著她,笑得眼角彎彎如月牙,“恩,沒有事。”
路之軒安撫似的拉過路之瑤的手,對她微微笑,讓她坐在他和十天之間。
“十天啦,如果你願意的話,傷害一個人對你來說到底有多輕易啊?”木年簡直好奇寶寶。
“哈!”十天指著桌上的熱牛奶,驚呼,“牛奶都冷掉了。”
他立刻抓起玻璃杯,彌補似的咕嚕咕嚕喝下去。
“那麼著急就喝下去了?我給你去熱一下才好嘛。”
木年把肺裏殘留的春夜的寒氣用力吐出來,坐在十天身邊,“連梔怎麼說也是我喜歡的人啊,你怎麼能不給我麵子打了他哥哥呢?”
剛剛裝爆米花的編織竹籃跳過路之瑤和十天掉到木年頭上,又彈起來,落到了桌下的地毯上,籃底原本墊的吸油紙卻黏在了木年頭發上。木年掉過頭看見坐在那裏雲淡風輕的路之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