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臘月二十的那天晚上,位於閩南沿海邊的小半島上鴉雀無聲,古老的街道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子時,一群上手持斧頭和長刀的蒙麵黑衣人悄然無聲地出現在小漁村的參觀尾。這些戴著黑色禮帽的黑衣人踩著急促的腳步,悄然無聲地穿過清冷的街道。到了街道北麵的一黑暗處,突然拐進小巷裏,闖進一家民宅,把五個躲在被窩裏假裝熟睡的漁民拖下床來。其中一個帶頭的蒙麵黑衣人把刀橫在一個年輕男子的脖子上,低聲喝道:“快說,你們把那女人藏哪去了?”年輕男子又瞎又瘸,嚇得小便失禁。“大爺饒命呀,大爺,我弟弟是個聾啞人!”旁邊的中年漁夫一看,連忙拉著他的瞎眼弟弟一起跪在地上。“廢話少說!”黑衣人猛然將中年漁夫推倒在地,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惡狠狠道:“剛才有人給我們送信,說你們收留了一個孕婦和孩子,快說他們藏在哪,不然我殺你全家。”中年漁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嚇得瑟瑟發顫的白發蒼蒼的老父母和獨臂妻子,求饒道:“大爺!這裏的女人就隻有我娘和我老婆了,大爺,請你們放過她們吧!”“滾開……”黑衣人揣了中年漁民一腳,揮手命令道:“給我搜。”隨即,所有的黑衣人在屋裏翻箱倒櫃,然而,他們屋裏屋外地找遍每個角落,仍然不見孕婦和孩子。“頭兒,那女人不在這裏!”一個黑衣人回頭向那帶頭的黑衣人彙報道:“但是,我們在門後找到了這個。”黑衣人說罷把手裏藍色底布、白色碎花包裹遞給了黑衣人頭目。帶頭的黑衣人翻看了下包袱,見裏麵隻有幾件女人的衣物,氣得將包袱甩在地上,“他大爺的,又讓她給逃了。”他怒不可遏地揪起中年漁民的衣領,厲聲問道:“說,你們把藏寶圖藏在哪了?”“爺!”中年漁民聲音戰栗道:“我們都是老實的“討海人”(打漁的),哪來的什麼藏寶圖呀!”“他媽的!”帶頭的黑衣人滿臉戾氣地用刀背頂住中年漁民的脖子,“老子沒耐性了,再不說老子真殺你全家了。”“我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了我們吧!”跪在一邊的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使命地向黑衣人磕頭求饒道。“他媽的,殺了他們。”帶頭的黑衣人一腳踢開白發蒼蒼的老大爺,一刀砍向他頭。人頭“咚咚”落地,血濺了一牆。“阿爸……”中年漁夫悲喊一聲,騰身而起,抽出暗藏在背後的菜刀,撲向黑衣人:“畜生,我跟你拚了……”黑衣人身手敏捷地往邊一躍身,躲過了中年漁民這致命的一刀,隨即反手一刀桶進他的下腹。中年漁民頓時血流如注,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兩腳一伸死了。那天晚上,中年漁民一家五口全都遇害了。他們有的被開膛剖腹,有的被挖去雙眼。躲在漁民家的床板下的孕婦和小男孩目睹了這一幕殘無人道的大屠殺。小男孩嚇得差點哭出聲來,幸虧旁邊的孕婦及時捂住了他的嘴巴。這後,孕婦拉著小男孩從漁民家通往豬棚的地下暗道逃走。夜半時分,死一般沉寂的街上卻驟然響起了“汪汪汪”的吠叫聲。緊接著是一陣陣零亂的腳步聲和急促喘氣聲。年齡大約二十來歲、身穿紫色藍格子衣服的年經孕婦拉著五歲小男孩的小手氣喘籲籲地跑出充滿血腥的民宅,穿過一條黑暗的小巷,跑上靜謐無聲的老街。在他們的身後緊咬著一群手持大刀和手槍的蒙麵黑衣人。“快,別讓那臭婊子給跑了……”跑在最前麵的幾個身材魁梧手持火把的黑衣人邊追邊喊道。到了中街,小男孩突然停下腳步,上氣接不了下氣道:“梅姨,我,我跑不動了。”“孩子快跑,被他們捉住後會沒命的!”孕婦神情驚悸地拉著小男孩的小手拐向南麵的碼頭。“站住……”後麵的蒙麵黑衣人男人邊喊邊追。孕婦和小男孩沒命似的朝著海邊碼頭的方向奔跑。到了西麵碼頭的集裝箱邊,孕婦對小男孩說:“孩子,你在這裏等一下,千萬不要走開,梅姨去去就來!”說罷轉身瘋狂地掀起堆在碼頭上的木箱。然而,木箱裏全都裝滿了鹽。最後,在歹徒即將瀕臨前,孕婦終於在西北麵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個被遺棄的空木箱。“孩子,快躲起來!”孕婦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包用小手帕包裹著的小布包塞到小男孩手上,然後把小男孩抱進了空蕩蕩的木箱裏,再三叮嚀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出來,記住了?”小男孩說,“梅姨,我好害怕!”“勇敢點,孩子,千萬不要出來!”?孕婦說罷蓋上了木箱的蓋子,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跑。然而,她沒跑出多遠就被後麵緊追而來的兩個歹徒給按倒在地。“放開我……”孕婦大聲尖叫著。但是歹徒們卻冷酷無情地將她推到一個瘦高個麵前。瘦高個黑衣人命令人對女人進行搜身。兩個黑衣蒙麵人聽後在女人身上亂搜一番,說:“頭兒,這女人身上沒有藏寶圖。”瘦高個黑衣人冷若冰山,他定定地站在孕婦麵前,目光冷凝地審視著她。隨後,幾個黑衣人都跑來說,頭兒!找不那小男孩。瘦高個黑衣人指著女人怒道,“給我往死裏打,打到她說為止。”說罷把臉轉向別處。“快說!”其中一個歹徒凶神惡煞般地抽出身上的皮鞭,狠狠地鞭打女人:“你把小雜種和藏寶圖藏哪去了?不說我抽死你。”“不知道呀,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們饒了我吧!……”孕婦聲淚俱下,苦苦哀求,企圖說服這些凶殘的惡棍。然而,歹徒的鞭子還是無情地落在她身上,像成千上萬條毒蛇般地撕咬著她的身體,直到她昏迷過去,歹徒們才停手。“頭兒,這女人打死也不哄,怎麼辦?”所有的黑衣人都把目光投向瘦高個黑衣人,等待他的決定。“殺了她!”瘦高個黑衣人聲音低沉道。身邊的另一個黑衣人忍不住婉惜道,“頭兒,就這樣殺了她太可惜了,要不咱哥們先爽下?”瘦高個黑衣人聽後表情冷漠地轉身走到了十米遠的海岸邊,背著雙手,麵朝大海。幾個黑衣人一看他們的頭兒默許了,麵麵相覷,隨即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邪惡的笑聲,步步走逼近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孕婦。隨即,碼頭上驟然“啊……”的一聲響起了撕心裂肺般的尖叫聲,可憐的孕婦遭受了慘無人道的摧殘。小男孩躲在木箱裏不敢出來,他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渾身嚇得瑟瑟索索,雙唇緊緊地咬住了女人剛才塞給他的小布包,淚湧如注。漸漸地,女人淒厲的慘叫聲停止了。一個黑衣人踢了下女人的身體,見沒有反應,俯下身伸手探了探女人的鼻子,“糟糕,這臭娘們沒氣了!”他神情恐慌道。“媽的,沒幾下就掛,可惜了!”還未完事的另一個矮個子歹徒惡狠狠地踢了下女人,隨後罵罵咧咧的提上褲子。“慌什麼?”瘦高個黑衣人滿臉不屑道:“不就死了一隻雞嗎,有什麼可惜的?”這時候,躲在木箱裏的小男孩一聽外麵沒了聲音,便壯起膽子從木箱的縫隙中往外窺探。他看到其中一個歹徒的右邊袖被女人抓破了,右臂上露出了個骷髏頭刺青。瘦高個黑衣人走到孕婦身邊,看了一眼躺在血泊裏的女人一眼,對他的幾個同夥揮手道:“走……”說罷轉身離去。幾個黑衣人緊跟在後,轉眼間消失在煙雨蒙蒙的碼頭。待到那些黑衣人走遠後,小男孩迅速爬出了箱子。當他淚汗流滿麵地跑到孕婦身邊時,孕婦渾身血淋淋地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梅姨,梅姨你醒醒啊……梅姨……”小男孩哭著拾起地上那件被撕破的衣服幫她蓋在身上:“梅姨,你別死呀……梅姨……”突然,孕婦的手奇跡般地動了下,接著渾身不斷地抽搐著…….“梅姨!”小男孩低聲哭道。“孩子!”女人努力睜開眼來,拚命地蠕動著淌著鮮血的嘴唇,表情極度痛苦地擠出兩個字來“孤,島……”話沒說完頭突然往邊一歪,斷氣了。小男孩悲傷得撫屍大哭:“梅姨……”漆黑如墨的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轟轟”的雷聲和“嘩嘩”的大雨淹沒了小男孩淒切的哭聲。這時候,陰暗的碼頭小巷裏突然幽靈般地閃出一個黑影來。那黑影走起路來行走如飛,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小男孩的背後。突然,一陣“轟轟”的悶雷聲把黑鷹從回憶中驚醒。他神情悲傷地呆立片刻,這後踉蹌後退了兩步,一屁股落坐在低矮的木床上。正是他剛才強迫安妮的行為勾起了他的痛苦回憶,那五個在瞬間裏被屠殺的漁民,還有慘死在碼頭上的孕婦梅娘。從小到到大,那個血腥的夜晚經常在他的夢中出現,而每當他從夢中驚醒後又感到很迷茫,不知道那些情景是否真的存在,還是個噩夢?對他來說,他的童年仿佛就仿佛是一張白紙似的沒有一點記憶。此時此刻,黑鷹的眼神是那樣的孤傷和無助,好像受到什麼刺激似的突然換了個人。安妮見後嚇得眼睛睜得跟銅鈴一般大,靜靜的望著眼前突然變得溫馴的男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夜,死一般的沉寂。本以為黑鷹的情緒已隱定下來,卻沒想到他突然從床上站起身來。“啊……老子跟你們拚了……啊…..”?他大聲嘶吼道,像一匹剛脫韁的野獸似的把木桌上的瓷器和物品全都掀翻在地上,這後撲倒在地上,抱著頭在地上滾來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