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雞的安妮。片刻之後,安妮揭下了臉上的黑紗布,這才發現陳剛已經離開。“野種!”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安妮轉身一看。嚇了一大跳。隻見劉美豔正陰沉沉地站在大門口目光凶狠地盯著她看。劉美豔三“啪”的一聲搧了她一記耳光,破口大罵道:“你半天不見人影,死到哪去了?”“小外婆!”安妮疼得用一隻手捂著被打得發燙的左腮,眼淚叭叭下:“我,我迷路了!”麵對凶如惡煞的劉美豔安妮撒了個謊。劉美豔冷冷一笑,狠狠地揪著她的耳朵,怒道:“迷路?你撒謊,好好的不跟劉媽在一起,你一個人偷偷跑哪裏去了?”“小外婆,我真的沒有!”安妮捂著發燙的耳朵低聲哭道,耳朵上火辣辣的刺痛令她感到腮邊發燙。“還敢嘴硬,不好好教訓你,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劉美豔罵完舉起手又想打安妮,但是,她的手卻頓在半空中。這時候她隱隱約約聽到從遠處傳來一陣狗的吠叫聲,緊接著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安妮轉身一看,劉媽和伍爺提著燈籠出現在路口,後麵緊跟著五個船員。劉美豔失望地收回手。到了歐陽宅院的大門外。看到安妮後伍爺悲喜交集地抱起她,問劉美豔說:“太太,妮兒是怎麼回來的?”“她自己回來的!”劉美豔瞅了安妮一眼,沒好氣道,“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說她兩句話就又哭又鬧的,管也管不動。”“孩子還小,不懂事。你先別跟她急,等到長大後自然就聽話了!”伍爺邊說邊幫安妮拭去眼角的淚水,然後抱起她走進了宅院的大門。安妮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這讓歐陽家的傭人們感到不可思議。這天晚上,劉美豔不顧伍爺的反對把安妮關進了西房的閣樓裏,完全將她隔離開來,說這是對她的懲罰。而安妮也以拒絕進食來表示她心中的憤怒和不滿。夜色深沉。西房閣樓裏一片靜謐,微風輕拂燭光搖曳;閣樓外不時地傳來牧牧不安的叫聲,這給歐陽宅院增添了幾分淒涼。安妮身在木地板上,睜著兩眼,定定地看著天花板,然後迷迷糊糊地睡去。朦朧間,她似乎聽到好像有人在叫她:“安妮……安妮……”睜開眼睛一看,屋裏除了搖晃的蠟燭外,卻一個人影也沒有。接著,她聽到了一聲響動,房門打開了,伍爺出現在她的視野裏。看到安妮一個人神情呆滯地倦縮在木地板上,伍爺心疼道:“安妮,吃飯吧!”然而安妮還是一聲不吭。比起以前,安妮變得更加倔強了。在她意識到伍爺和劉媽的同情無法幫助她擺脫小外婆對她的欺淩後,她徹底地失望了。因此,沉默成了她唯一的武器。“安妮,別再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了,快吃飯吧!”伍爺愧疚不已。可是安妮還是沒有作聲,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地板。伍爺沉默了片刻說,“安妮,你不會被關太久的,這事我會跟你外婆再談談,但需要時間,相信我!”然而,安妮還是緊閉著雙唇不說話。伍爺實在是拿她沒辦法,隻好把用白紗布裹著的熱饅頭放在桌子上,輕歎一聲轉身踩著沉重的腳步黯然離開了西房閣樓。這天晚上,西房閣樓裏桌子上的饅頭依然完好無缺的擺在那裏。而伍爺睡房裏的燈也徹夜亮著,為了安妮的事,他失眠了。第三天早上,伍爺再次打開了西房閣樓的門鎖,把安妮從木地板抱起來,說:“安妮,今後伍爺不會再讓你受苦了!”他的情緒非常激動,滿眼的憂傷,“但你得吃飯呀!不然以後怎麼有力氣跟伍爺走那麼遠的路?”安妮絕食了兩天兩夜,饑餓令她手腳發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而且還有點兒輕微的暈眩。伍爺把她抱下閣樓後,讓劉媽喂她雞湯喝,然後匆匆走出歐陽宅院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