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蘇葉的一根弦是繃的緊緊的。
這邊蘇盡翩和蘇葉在焦急的找慕璋堯的下落,那邊京城裏的流言愈演愈烈,不僅聽風樓裏的眾人受到了影響,蘇家也難以幸免於難。
之前嘉峪關戰敗的時候,蘇家就跟著蘇盡翩遭了一次殃,這一次的流言比上一次更加來勢洶洶,所以蘇家眾人已經閉門不出好幾日了,就連蘇誌和蘇博都告了假在家,橫豎他們去官署,也要遭受冷言冷語,不如耳不聽心不煩。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高氏之前就因為蘇森的事情病了一場,身子不必從前,這一次因著蘇盡翩的事情又小病了一場,唐氏和彭氏在侍疾。
“怕是得等皇上回來了。”唐氏的聲音低低的,絲毫沒有底氣。
高氏看了唐氏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知道唐氏心裏邊兒難受,畢竟現在外邊兒都在說蘇盡翩從皇陵跑了,給大慕惹了大禍事,而蘇博也因此遭受了不少冷言冷語,所以對著唐氏沒什麼好臉色,說唐氏沒有教好女兒。
“母親,這杞兒的親事……”彭氏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因著蘇盡翩的事情,蘇杞去年定好的人家前些日子上門來要退親,雖說彭氏也知道這事兒怨不得蘇盡翩,但是這心裏總歸不是滋味。
“退就退了吧,也省得那家人來鬧騰!”高氏閉了閉眼,覺得無比疲憊。
“可是杞兒今年都已經十六了,這退了親以後可就更難找門好親事了,這一拖還不知道拖到什麼時候……”說著說著,彭氏的眼淚就要來了。
高氏歎了一口氣,對彭氏道:“不退還能如何?既然人家都嫌棄咱們家了,咱們硬撐著不退這門親,將來杞兒嫁過去還能有好?”
彭氏也知道這親事肯定是要退了的,隻是她始終有些不甘心罷了:“母親,你說咱們杞兒是不是命苦,以前貴嬪風光的時候,杞兒沒能沾到貴嬪半點光,如今貴嬪……杞兒卻還要受這等苦楚!我苦命的杞兒啊!”
唐氏木著一張臉在一邊兒沒有說話,她知道彭氏這話主要是說給她聽的,隻是她也不能反駁,畢竟這事兒確實是蘇盡翩連累了蘇杞。
或者說,是連累了整個蘇家。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老太爺他們可有拿出什麼章程來?如今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高氏覺得這一整天的,著實是心累。
“兒媳不知道。”唐氏的聲音依舊是低低的。
高氏看了唐氏一眼,沒有說話,唐氏不知道是正常的,畢竟蘇博都不到她那院子裏去,她能知道才怪了。
“兒媳也不曾聽相公說起。”彭氏也搖了搖頭。
“真是冤孽啊!”高氏覺得這種日子她真的是過夠了,“若是當初木兒沒有進宮就好了……”
高氏還算喜歡蘇盡翩,所以倒也沒有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隻是這話裏確實有清微怨怪蘇盡翩的意思在。
唐氏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這哪裏是木兒能選的,這……”
“行了,一個個哭哭啼啼的,我還沒死呢!”高氏見兩個兒媳婦都是一副眼淚婆娑的模樣,不由有些不悅,“都出去吧,這些事兒都該家裏大老爺們兒們操心的,你們自己就管好自己的那一畝三分田就行了!”
唐氏和彭氏都依言退了出去,臨走,高氏還吩咐了彭氏一句:“杞兒的親事你趕緊給退了吧!”
唐氏和彭氏才剛剛走出高氏的明佛院,就聽見有仆人匆匆的來告,說是門口有宮裏邊兒來的公公到了,稱是來宣讀皇後的懿旨的,蘇誌和蘇博等人已經在前院了,就等著後院的女眷過去。
唐氏和彭氏對視一眼,趕忙進去找了高氏,彭氏還遣了丫鬟去叫蘇杞和蘇杬,然後唐氏和彭氏就攙扶著還在病中的高氏往前院的花廳裏去了,蘇杞和蘇杬前後腳也到了。
見人都到齊了,那太監才開始宣讀皇後的懿旨。
懿旨前邊兒的那些文縐縐的字眼兒蘇家人都沒有聽得太清楚,反正大概也就是說蘇盡翩從皇陵逃走的事情為大慕帶來了災難,讓蘇家人聽得清清楚楚的是最後一句:“蘇家所有家產充公,全家流放三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