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萬峰點頭:“也好也好。”
手術順利結束,蘇零落被移送至普通病房。校長和諸位老師都已離開,留下邱世誠一人在醫院陪她。
直到天已黑透,她才迷糊醒來,病房裏沒有開燈,她一時適應不了黑暗,恐懼襲來,拚命大叫,驚慌中有一雙溫暖的手掌緊緊握住她的手,有人在耳邊說:“別怕,別怕,有我在,我在這。”
她清醒了一些,分辨出邱世誠的聲音,忽然流淚,哽咽道:“你終於回來了。”
那夜的後怕猶在眼前,後來幾夜都是早早便留在高局長家裏,今日在學校裏突然肚子疼,後來漸漸失去意識,她終於明白,是真的有人要致自己於死地,那一刻,她是那麼害怕自己就這麼死了,他還沒有回來,她怕自己沒有機會同他告別,好在萬幸,她還活著。
她從病床上掙紮著起身,撲向他的懷裏,隻聽他輕聲在耳邊問:“怎麼了?是不是這幾天出了什麼事?”
她隻顧拚命點頭,拚命哭,她突然覺得在山頂別墅他冒雨孤身前來的那一晚又在此刻重現,一樣是伸手不見十指的黑夜,一樣無聲的房間,一樣的恐懼,也是一樣的驚喜,唯一不同的是,這一刻她終於可以在他懷裏不顧一切放聲大哭。
他隻是安靜的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像是安撫一個無助的小孩,邱世誠明白,她對他雖然已沒有了當初的愛,但現在的他們,在彼此的心底,更像是一個血濃於水的親人,依賴多過一切。
“被你預料到了,有人要對我下手,在你走後的第一天夜裏,有人潛進小院,幸好局長夫人及時趕到,後來幾夜我都是去高局長家裏睡的。”蘇零落說這些的時候已恢複平靜,倒是邱世誠聽來尤為驚心:“你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哪裏傷著?”
“沒有沒有,你別著急。”
邱世誠自責萬分:“該死的我竟然留你一個人在家!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回去怎麼和囝囝交待!我真是該死!”
說起囝囝,蘇零落心底總是無限溫柔,對呢,她還有囝囝,為了囝囝她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不會輕易被打敗。
“你去永碩事情查的怎麼樣?”
“先不談永碩的事,你先告訴我,你今天吃過什麼?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聯想起你剛才說的那些,我簡直不敢再讓你去學校,不敢讓你一個人獨處,你必須時刻在我的視線範圍內。”至少現在,邱世誠意識到涼坪的特務裏有人認識蘇零落,肯定是從永碩潛伏過來的,可能也認識自己,聯係火車站遇襲一事,特務對他們來的消息已經掌握透徹。
“沒那麼嚴重,學校裏那麼多師生,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滅口吧。”
邱世誠捂她的嘴,“以後不許提這些,不許亂說,快告訴我你今天都吃過什麼,去過什麼地方?”
蘇零落認真回憶:“早上因為起的有些晚,局長夫人的早餐沒來得及吃,高局長把我送到學校後,我就在學校門後的攤子上買了一碗醪糟,帶回了辦公室,隻喝了幾口,後來就去上課了。”
“醪糟?賣醪糟的是什麼人?”
蘇零落急急為賣醪糟的老太太辯解:“賣醪糟的不會有問題,我之前也買過一次,怎麼前一次沒問題,今天就有問題?”
“這可不好說,這件事我作主,非要查一下不可。”
正說著局長夫人苗鳳拎著米粥來看蘇零落,開門進來便擔憂道:“零落妹妹,你可把嫂子急壞了,這好好的怎麼就食物中毒了呢?”
“嫂子,我沒事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蘇零落故作輕鬆。
“嫂子,你來的正好,替我陪陪零落,盧校長的夫人說特意給她燉了雞湯,還要親自送來,我過意不去,隻好自己跑一趟去取。”邱世誠正好趁苗鳳來的空檔去一趟盧萬峰的家裏,借著拿雞湯一事,好好與他談一談。
“那你快去拿,你放心,零落我幫你照看的好好的,等你回來了我再走。”
邱世誠放心離去,盧萬峰夫婦的日子過的十分廉潔,就住在學校的教師宿舍,一室一廳,麵積不大。
邱世誠去的時候,盧校長還未回家,盧太太早就將雞湯燉好,裝在保溫壺內,邱世誠與盧太太扯些家常:“盧先生一家來涼坪幾年了?”
盧太太笑著答:“快三年了,49年年中的時候來的。”
“之前住在哪兒?”邱世誠問。
盧太太臉色一僵,這時正巧盧校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