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的攻擊果然不奏效,裘千尺當即罵道:“狗賊,張狂!”張口又是數顆棗核激射而出,但都被公孫止一一攔落。這一切蕭遙看在眼中,心想:“本來指望裘千尺能單獨應付公孫止,最好兩人拚個你死我活才好。可現在看來,還是要我出手。”想到這裏,他忽然左手入懷,摸出一根冰魄銀針,對著公孫止便擲了過去。
公孫止連續接下裘千尺的進攻,心中正是得意時。此時二人相距隻有數尺,隻要再靠近幾步,便可刀劍加身,令裘千尺命喪當場。誰知就在此時,身後卻又忽然傳來暗器破空聲。公孫止大驚,趕忙回劍守禦。他能淩空劈中棗核,挑落這冰魄銀針自也不在話下。但就是這麼一耽擱,裘千尺看準機會,又射出一枚棗核。隨著公孫止一聲慘呼,他已捂著左胸,踉蹌地退開了。
此時,他也不再站在二人中間,而是遠遠退到了一個能將蕭遙和裘千尺同時收入眼中的角落站定。剛才他橫身站在二人之間,為的是不讓裘千尺施以援手,殺了自己的弟子,好讓那些弟子牽製蕭遙,令其無暇他顧,如此自己才能專心對付裘千尺。但誰知蕭遙竟有餘暇偷襲,這要是再站在二人之間,那可就不是截斷支援,而是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麵了。公孫止的心思何等深沉,自然立刻反應過來,退到了安全之地。可是,這樣一來他是安全了,裘千尺與蕭遙卻同樣也安全了,可至於那些弟子就倒黴了,一失去他的掩護,頓時挨個被裘千尺射殺。
一輪交鋒下來,公孫止連連受傷,卻一點便宜都沒有占到,還損失了一批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弟子,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但他今日受此大辱,早已抱定必死之心,什麼也不管不顧,隻要能親手殺了裘千尺,那便得償所願,再無遺憾了。因此麵對眼前這一切,他倒也不在乎,大手一揮,喝道:“諸弟子聽令,布漁網刀陣!”眾弟子自來對他奉若神明,剛才一番惡戰時,公孫止自顧不暇,沒有發號施令,弟子們便不知所措。這時聽得他一叫,立時便似有了主心骨般,執起帶刀漁網從四角朝著裘千尺圍了上來。
見到這帶刀漁網,裘千尺忽然嗤笑道:“狗賊,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了嗎?”說話間忽然口吐棗核,一名執網弟子頓時中招,身死當場。這漁網刀陣配合周密,變換無方,遠攻近守無一不精,且在漁網的金絲交錯之處還綴有一塊塊小磁石,如此一張大網,不論敵人暗器如何厲害,自是盡數擋住,本可稱得上十分嚴密,但終究還是百密一疏。今日碰到裘千尺,她口吐棗核,棗核非金非鐵,然而威力卻一點不見小,這漁網自是阻攔不住。公孫止站在一旁看得臉色鐵青,卻也隻得趕忙指揮道:“你們去對付那小子,老乞婆留給我。”
眾弟子得令而去,瞬間便將蕭遙圍了個嚴嚴實實,公孫止與裘千尺則又對峙在了一起。這漁網刀陣對旁人來說或許無可奈何,但對擁有玄鐵大劍的蕭遙來說,其實什麼都不算。他若願意,隻需一劍便可破網而出,但現在他樂得見裘千尺孤立無援,自己此時自然不可能主動上前幫忙,於是裝作手足無措,隻管四處躲避,任由裘千尺不斷催促,對於她讓自己趕快解決了這些漁網的命令也置若罔聞,隨口拋出一句“晚輩盡力而為”應對後,便再也不說話,隻管在一旁看好戲。
蕭遙既然有心演戲,裘千尺自然看不出來。更何況,她本身也知道這漁網刀陣的厲害之處,見蕭遙閃轉騰挪頗為吃力,幾次還差點被圍住,心中明白對付公孫止終於還是要靠自己。而也直到此時,她心裏才真的有些驚慌起來。論正麵硬碰硬,她一個手足殘廢之人,雖然內功深厚,對付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或許還能取勝,可麵對公孫止這般武功深湛的高手,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贏的。公孫止顯然也明白這點,隻見他手持雙刃,咬緊牙關,猙獰笑著緩緩走向裘千尺,似乎她已成了案上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