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像樊一翁這種專攻對手下盤的打法並非天下無敵,完全無法防禦,況且蕭遙手握如門板一般的玄鐵大劍,一根小小的鋼杖即使變化再多,在這大劍的絕對防禦麵積跟前,也算不得什麼。可是蕭遙一來還是臨敵經驗不夠豐富,雖心有變化,但等到了手上施展出來時,卻又不是那回事了,二來他畢竟還是心存顧忌,隻想趕快回到蒙古軍中,不願在絕情穀大開殺戒,使這處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變成一片人間煉獄,因此總是猶猶豫豫,這才在不知不覺間犯了武學大忌,被打的連連後退。
樊一翁卻不管那麼多,此時的他正打得興起。平時他在穀中練功,除了穀主公孫止,也就是他的師父偶爾會點撥教導一番外,再沒有機會與旁人動手。他作為大師兄,對上麵的師父既打不過,也不敢打,對下麵的師弟,打起來卻不僅毫無懸念,也怕傷了對方,因此從未有過如今日此戰般酣暢淋漓的感覺,更何況對上蕭遙,他現在還穩占上風,心中那股得意與過癮的勁頭豈是那麼容易就消失的?因此轉過身去,當即又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進攻襲去。
論及身材,蕭遙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麵對自己下盤樊一翁如毒蛇般伺機而動的鋼杖,他雖感棘手,卻也還並沒有到束手無策的地步。轉眼間又過了兩招,樊一翁鋼杖一掃,向著蕭遙兩腳之間叉去。蕭遙左腿微抬,看似緩慢,待鋼杖叉至,他突然腳尖用力一點,整個人已借力飛起。身在半空,蕭遙手中的玄鐵劍使出“劈”字決,朝著樊一翁頭頂砍去。樊一翁左手在頭頂一轉,鋼杖打個圈子,一股巨力當即與玄鐵劍撞擊在了一起。蕭遙身在半空,著力無根,被樊一翁這麼一撞,樊一翁借力閃開,而自己卻被蕩到了一邊。
甫一落地,樊一翁又挺杖攻來,看其神情,竟大有得意之色。見此情景,蕭遙心中忽然怒不可遏,暗道這老兒實在是欺人太甚,難道看不出自己是手下留情嗎?雖說要戰便戰,但也並非一定要以殺人見紅來作為終結,隻希望對方能知難而退,放了自己就是了。他卻不明白,樊一翁久居幽穀,猶如困獸一般,遇到真刀真槍的戰鬥,熱血與激情一旦被點燃,哪還管的了那麼多?此時蕭遙處處受製於人,以他的性格,哪裏還能再忍受?眼見樊一翁絲毫沒有收手之意,蕭遙覷準機會,玄鐵劍忽然揮舞成風,迫退樊一翁後道:“是你不識好歹,那便怪不得我了。”話音剛落,整個人如箭射出。玄鐵劍法甫一施展,山路上頓時劍風凜冽,如一場憑空而起的黑色風暴,朝著樊一翁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