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蕭遙也不再繼續施刑,而是站在一邊冷冷看著那人。畢竟,這樣的事情雖然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但尖刺硬生生入肉時那極度痛苦的感覺卻是可以讓人一眼便明。說到底,他終究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窮凶極惡之人。麵對一個被自己折磨地痛不欲生的人,即便他是自己的敵人,是想要自己的命的人,可無論如何,見到這般的景象,他還是無法抑製心中的不忍。
蕭遙雖然停手不再繼續刺,但那人的痛苦卻一點也沒有減少。木刺被留在指甲縫中,即便不再繼續紮入,可那小小的異物所帶來的巨大疼痛仍在不斷摧殘著受刑者的每條神經,令其時刻都處在崩潰的邊緣。蕭遙雖心有不忍,但他也明白,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因此隻得強忍下來,開口問道:“現在想說了嗎?”
那人雖被疼痛折磨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神誌卻依然是清醒的。聽到蕭遙問話,他頓失先前的威風凜然,急忙求饒道:“我說,我說,隻是求你不要再刺了,不要再刺了……”語音顫抖,顯然正經受著極大的痛苦。
蕭遙淡淡地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把你知道的都如實告訴我,那時候我自然就會放了你。”
那人咬緊牙關,強忍指尖疼痛,說道:“蕭大俠,我說。小人此番前來,是因為上麵得到了一份密報,這才派小人來的。”
蕭遙問道:“什麼密報?”
那人道:“是襄陽城守郭大俠派人送來的密報。”
蕭遙聞言一驚,好像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但思及“城守”二字,再聯係“郭大俠”,事情卻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蕭遙聽得如墜雲霧,當即不動聲色地追問道:“襄陽城守郭大俠?他是誰?”
那人咬牙說道:“就是郭靖郭大俠。‘城守’是咱們的尊稱。”
蕭遙聽到“郭靖”二字,心中五味雜陳,忐忑難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郭靖其名,他向來如雷貫耳,至於這個名字所代表的一切,那也不必再多說什麼。但此時,這人竟說,郭靖向皇城司密報自己的行蹤,派人來抓捕自己,這件事情無論如何去想,蕭遙都有些做夢的感覺。
腦海中亂亂地想了片刻,蕭遙才控製住了自己的心神。雖然仍覺十分驚訝,但此時已然接受了這個事實。頓了一頓,他開口問道:“你知道郭靖是如何探得我的行蹤的嗎?”
那人道:“蕭大俠先前逃出後,皇城司便將通緝……通緝蕭大俠的榜文發往各地,各地的太守都收到了。郭大俠在密報中說,襄陽城近日出現了一位與榜文中通緝之人頗為相似的陌生麵孔,且武功看起來也十分高強,多半便不會錯了。而且,郭大俠還特意提及,您背上背著一柄巨大的重劍,後來又追報說,您已做了一個劍箱背著,特征十分明顯,因此……因此小人這才找上了大人。”
聽至此處,蕭遙方才恍然大悟。那人見蕭遙若有所思,便開始連聲求饒,希望蕭遙放了自己。蕭遙側目冷視,突然橫掌斬出,一下擊在那人的頸上,那人哼也沒哼一聲便即斃命。蕭遙剛想收拾屍體轉移陣地,便在此時,遠方突然傳來了一陣掠空之聲,聲音悠遠空絕,顯然正有高手以絕頂輕功朝著此處疾奔而來。聽到那聲音,蕭遙心神一震,凝目遠眺,眼神中的殺意越來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