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道:“什麼勝不勝的?我非殺了你不可。”回手在山崖旁折下了一根齊眉樹枝,刷拉拉地撥去枝葉,一段原本平平無奇的枝杈瞬間便成為了一條可奪人性命的棍棒,然後劈頭蓋臉地便朝著洪七公的頭頂擊落下去。蕭遙知道他的蛇杖當年縱橫天下,厲害無比,連洪七公這等絕頂高手都曾吃過杖頭那兩條毒蛇的大虧。現下杖頭雖然無蛇,但這一杖擊將下來,杖頭未至,一股勁風已將蕭遙*得難以喘氣。察覺至此,他急忙運起淩波微步,隻踏出三個方位,再一轉身之時,便已經距離歐陽鋒兩丈有餘,杖頭的內力激蕩再也無法觸及了。之前洪七公和歐陽鋒借藏邊五醜比拚內力之時,他隻是遠遠地站在一邊觀看,於其中的種種凶險全然未覺,此時窺一斑而知全豹,蕭遙急退之時,心中卻也對歐陽鋒身負的絕世武學更加期待。
再看洪七公時,隻見他隨手拾起地下的一根樹枝當作短棒,手中的雞腿卻仍不肯丟棄,眼見歐陽鋒轉瞬便即攻來,他大口將雞骨上剩下的最後一片肉絲吞咽下肚後,這才一個“鷂子翻身”,重又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緊跟著便舞著棍棒,與之鬥在了一起。蕭遙知道丐幫幫主洪七公的打狗棒法世間無雙,原本盼望今日能親眼得見,誰知數招一過,蕭遙認出洪七公使的並非打狗棒法,而是嶺南霍家的“追風棒法”。
見到這棒法,蕭遙腦海之中忽然一震,想起這棒法自己當初途徑嶺南之時,曾路遇江湖爭鬥,見人使用過,端的是威力強猛,而論及迅捷靈巧,隻怕江湖上更是無出其右。想到這裏,蕭遙登時聯想到了那時自己剛從大理逃出,隻覺前途渺茫,天下之大卻無自己的容身之所,其絕望以致麻木的落魄之狀,其情其景,當真是哀莫大於心死。可此時回想起來,蕭遙心中自然而然地將那時的情況跟眼下柳暗花明、前途有望,且大有可能同時得到洪七公與歐陽鋒這兩大高手親自傳承的情況相較之下,方才驚異地察覺到,原來時光竟在不知不覺間忽忽而過,前後兩種迥然不同的處境,中間相差已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了。
一念至此,蕭遙苦笑一聲,當即明白了過來,在心中暗道:“我在大理國所耽時日本就非短,逃出大理後,一路上又全靠步行,失魂落魄地遊蕩於各地之間,於周身外物渾然不察,如此所行本就甚緩,不知不覺間,原來竟已耽擱了差不多一年之久。”但想到此處,思及神雕原著中關於此節的來龍去脈,卻又暗暗慶幸道:“若非我在路上不知不覺間耽誤了許多時光,恐怕便不能在華山之巔巧遇洪七公和歐陽鋒,那此時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柳暗花明,有機會覬覦他們的絕世武學,多半仍是處於繼續沉淪的狀態中。”察覺至此,蕭遙登時心情舒暢,又凝神看起了洪七公使那“追風棒法”。當時,蕭遙在嶺南見有人使出這棒法迎敵,雖覺武功確實不賴,可一來他那時心境沉淪,根本無心留意學習,二來覺得事不關己,因此隻是在旁看了一會,記下了這套棒法的武功家數後,便又漫無目的地悄悄走開了。此時他見洪七公再度使出,雖然招式間大同小異,可此時所展現出來的威力與當日所見,卻已不可同日而語。
原來,洪七公想到此時與歐陽鋒爭鬥純屬私人恩怨,因此曆代丐幫幫主傳下的打狗棒法便不願輕易施展出來,而他除了打狗棒法之外,尚還有不少精妙棒法,那“追風棒法”便是他之前遊曆嶺南時打抱不平,眼見有大仇家要滅了霍家滿門,出手相助之下,這才免除了一家七十餘口的血光之災。霍家覺得此恩無以為報,便將世代相傳的這套精妙棒法拿出送給了洪七公。洪七公知道盛情難卻,便索性收了下來,沒幾天就練會了。此時見歐陽鋒以棍棒相擊,當即也以此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