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隨崔誌方等一眾全真教的殘兵敗將急躍出營寨,眼見他們一路朝著東北方而去,當即無暇細想,也趕忙跟了過去。全真教雖說甫遭新敗,但那實在是由於敵眾我寡,敵我力量過於懸殊所致,並非是因為實力不濟。此時既然已經決定敗逃,無需再抵禦敵人,分心回護同門,全真諸道自然個個使出看家本領,全靠真本事逃遁而去,如此一來,雙方功力的高下深淺立時便顯現了出來。隻見五毒教這邊隻有幾個身形魁梧,身著斑斕彩服,顯然是頭領模樣的大漢勉強還能跟得上全真教的步伐,至於後麵跟著的那些身著黑衣、吆五喝六的教徒,便隨著追擊的距離越遠,被甩出的距離也是越遠。蕭遙一直以古墓派輕功無聲無息地綴在崔誌方的身邊,直到奔出七八裏地之後,崔誌方才陡然發覺,心中驚駭之餘,對於蕭遙的武功卻也不禁暗讚一聲。眼見身後的追兵已被拉開了好一段距離,崔誌方腳下稍緩,邊跑邊提了一口真氣,對蕭遙說道:“英雄今日出手相助,貧道不勝感激,隻不知閣下該如何稱呼?”
蕭遙微一沉吟,覺得將自己的名字告知崔誌方並無不妥之處,於是微微一笑,說道:“我叫蕭遙,道長不必多禮,在下實不敢妄稱什麼英雄,今日鬥膽出手相助,隻是不願見到這邊陲邪教戕害咱們中原武林第一大派的弟子,墮了咱們中原武林人士的威名。隻是最終……唉,不說也罷。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回去,恐怕於貴教的聲譽有損啊。”
崔誌方凝視遠方,又奔出一段後,忽然問道:“閣下與那五毒教主是舊相識嗎?”語音沉穩,顯然是在心中計較了許久後才問出口的。
蕭遙知他是想問剛才孫芷清為何先後兩次出手阻攔自己的手下襲擊自己之事,但這件事他心中也是存了好大的一個疑團,見崔誌方隱隱對自己已有了提防之意,趕忙辯解道:“崔道長,此事在下也弄不清楚究竟為何,不過我看那五毒教主詭計多端,陰狠毒辣,他對在下手下留情,恐怕也並非是出於什麼好心,而是想要挑撥離間,亦或者是因為在下武功低微,五毒教想利用在下牽製你們,讓你們投鼠忌器,首尾不能相顧而自亂了陣腳?”蕭遙此言一出,崔誌方心中也覺得此言大有道理,因此也不再接著問下去。蕭遙見崔誌方聽了自己這一番自辯自白之言後,不住地暗暗點頭,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而他卻不知道的是,原來當年李莫愁被陸展元狠心拋棄後,便失魂落魄地流落於江湖之中,但由於二人曾經攜手同闖江湖,每一個地方都留有他們並肩嬉鬧的足跡,俗話說睹物思人,觸景生情,李莫愁在中原武林來回遊蕩,不管到哪裏,都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初與陸展元攜手同遊的諸般往事,因此這才決定到苗疆避世,打算逃避一切。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李莫愁因念成瘋,癡愛成狂,性情大變,漸漸成了一個心狠手辣,日後江湖上聞風喪膽的嗜血女魔頭。
但同時因為這樣的性情,李莫愁僻居苗疆,在結下一大批仇家的同時,卻也與那些五毒教的人漸漸走到了一起,後來更因有一次,她剛巧從一大群武功高強的人手中,救下了當時還沒成為五毒教主,尚在四處遊曆磨練的孫芷清,二人甫一接觸,便覺得相互間情投意合,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因此便結成了金蘭姊妹之交,平日裏相互切磋武藝,李莫愁更是傳了幾招古墓派的尋常武功給她,而她則拿出了一本自己的用毒秘籍和一門苗疆的掌法作為答謝,這便是李莫愁手中那《五毒秘傳》和五毒神掌的來曆。她之前從李莫愁處得知古墓派人丁不旺,又從不收男弟子,此次蕭遙動手之時,眼見他唇紅齒白,麵若潘安,使的又招招都是純正的古墓武功,思及李莫愁向來守身如玉,任何稍與她親近的男子,立時都會命喪當場,可蕭遙使的是古墓武功又確然無疑,因此孫芷清才會心生疑竇,暗道蕭遙莫不是李莫愁養在身邊的麵首?而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裏,孫芷清顧念姐妹情深,才會額外眷顧於蕭遙,特意交代手下照顧他,隻是蕭遙對此卻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