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便在這般不知不覺間悄然而去,所有的生活似乎也都回到了以前正常的軌道上。這一日,其時已近年關,由於洪淩波下山去采買年貨,而李莫愁和小龍女二人經過了上次進階的關口微鬆後,卻再無一絲一毫的進展,因此仍在努力加練,偌大的古墓中此時隻剩下了他一個人,憋悶不已的蕭遙便信步走出了古墓,登上了古墓之旁的一個高地之上,隻見平日裏莊嚴肅穆的重陽宮此時卻是張燈結彩,紅籠高懸,楹聯滿對,遠遠望去像是換了一副妝容,所有的道士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神色,手裏慣拿的長劍此時也換成了掃帚和抹布,人人雖然都是腳步匆匆,但不論何處,卻都沉浸在了一片歡欣和諧、喜悅熱鬧的氛圍之中。
蕭遙站在古墓之前,遙遙聽著從全真教中傳來的各種或喜慶、或忙碌的聲音,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陣陣的淒涼之感。看著自己身旁那黑洞洞的古墓入口和周身的一大片被遠方的燈火覆上了一層輝光的黑暗森林,如此強烈的對比令他不知不覺間倍感心酸,便想要掉下眼淚來。察覺至此,他卻也隻能咬緊了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湧出眼眶。
看了一陣後,突然,蕭遙那原本黯淡無光的眼中霎時間射出了一道宛若實質的光芒。直直地盯著遠方的天邊。那是一道極為堅韌而強硬的光芒,沒人知道此刻他的心中剛才發生了怎樣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此刻又充斥了怎樣的想法,才能讓他在瞬間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但見他下顎微揚,雙拳緊握,整個人迎風而立,鬢角間的幾縷黑發也由於山風的鼓動,啪啪啪地胡亂抽打在蕭遙的麵頰和後腦上。月光之下,如臨神祗。
走下那塊高地,蕭遙一語不發,重又走入了陰森黑暗的古墓之中。聽著漸漸消失在身後的歡囂喧鬧之聲,他麵沉似水,臉色仿若古井無波,右手用力一推,那作為墓門的墓碑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之聲後,便徹底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光明。蕭遙順著甬道,又來到了寒玉床前準備修煉。在古墓這一年多來,他幾乎日日都要坐在上麵進行修煉,內功根底早已十分紮實,但不知為何,每當他用到這些內力,去施展九陰真經或是桃花島武學的時候,沒一會便會覺得內力消耗十分龐大,而若是換成施展古墓派武功的話,不管時間多久,此時的蕭遙也很難有那樣的感覺。以前從未接觸過內功一道的蕭遙雖然不明其理,但想來勤加苦練,增深內功修為是有益無害的行為,因此便也就這麼堅持了下來,隻是在心底,他才會隱隱感覺到,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所修煉的古墓內功並不算十分高深,而九陰殘篇的內功由於沒有總綱,威力也是大打折扣,因此才導致了自己的內功修為無論如何也無法產生一個質的飛躍。
雖然心中存了這樣的一個疑惑,但蕭遙眼下卻也並不能十分確定就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仍是按部就班地借助寒玉床進行修煉。但不知他是否是因為剛才遠觀重陽宮之時心中有所動,進而有所悟的緣故,這次修煉他並不能完全靜下心來,也始終無法做到心神合一。古墓派的內功講究無欲無求,清心自明,走的本就是克製心意的一路,蕭遙半路出家,心中雜念甚多,不似小龍女是從小修煉,從小克製心意,因此這內功的效果已減弱了一分,加之此時他心潮澎湃,縱有寒玉床這樣神奇絕妙的物品相助,卻也終歸不過是外力相加,對於內在的影響也是極小的。因此,不過隻修煉了半個多時辰後,蕭遙便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