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抹了抹他的臉,霍青嵐看著頓時黑了的衣袖,不禁嘖嘖一聲,也不知他到底是怎麼了。而夏朗也是一言不發,隻是慢慢拔出了金針,擦拭一番後重新隱回了衣袖。
真令她奇怪,夏朗的袖子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就能放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之前玉佩也是,莫名其妙地就沒了。
某些時候,霍青嵐覺得她離夏朗很近,如同相識已久的紅顏知己,可是某些時候,卻又感覺夏朗高深莫測如某個深山裏出來的高人,摸不著邊際!
“可以了?”輕聲地開口問詢,夏朗隻是緩緩點了點頭,黯淡的雙眸亮起了些光芒。看來的確是之前內力消耗過大,如今已是休息一晚,居然隻是解個毒依舊如此費勁。額前墜落幾滴汗水,他悄悄側身,掩去一些狼狽。
“你,你真厲害!”霍青嵐伸過小手,為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停了一下,用手戳了戳仍舊似乎毫無反應的中年男人,目光瞥到了一旁掉落的口罩,“他怎麼還沒有醒?”
“約莫幾分鍾後應該能夠恢複正常!”夏朗仔細地替他擦去臉上的汙濁,紫黑色的像泥土一樣的東西開始散發一股惡臭,惹得霍青嵐不禁捂住了口鼻。
但夏朗依舊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嗅到一般,也的確,之前為周老爹治病的場景似乎比這惡心上十倍,他也沒有皺過一次眉頭。
兩人都不敢多加說話,霍青嵐就那麼屏息凝視著中年男人,而夏朗已經仔細繞了一圈, 並迅速摸出幾根金針紮在了他的腦袋上。
眼裏一陣震驚,夏朗略有所思道:“別動,他們應該是死於瘟疫……”
猛然間一個詞跳入霍青嵐的耳朵,“什麼?瘟疫?那我們……”
“我們沒事,我已經替你祛除,但是這個男人身上並沒有瘟疫的跡象,卻是中毒所致,中毒一個小時仍未死,也算大幸。”
“不不不,應該是在一個小時之後遇到了你這名神醫,這才撿回了一條命,是他的大幸。”她聽到他們倆沒事便瞬間鬆了一口氣,帶著些許懼意的眼神撇了撇一兩步外的死屍。
“怎麼在這叢林裏會出現這些人?真是令人不解!”擦拭著已經出了一層密汗的額頭,再一側目,中年男子已經睜開了雙眼,支支吾吾地似是拚命地想說什麼。
“沒事,我們已經知道他們是因瘟疫而死,而且已經做了防護措施,你不用擔心。”夏朗直接上前扶起他的身子,又在他的背脊上施上幾針,隻見男子猛咳了幾下,臉色逐漸紅潤。
“謝謝這位小兄弟了,不過瘟疫,你們真的……”話說著,中年男子拚命彎腰想要撿起一旁的口罩。
“沒事,這瘟疫暫時還不能拿我們怎麼樣!”夏朗勾了勾唇,雙眸之間盡是堅定的眼神。
“小兄弟,我們那個村還能不能在,就靠你了!”男子一聽他的話便知道他定不是個普通人,掙紮起來後,一下子便跪倒在地。
“什麼村莊?”夏朗隻顧扶起他,霍青嵐想到什麼般問了一句。
“陽家村啊,最近可遭了大罪,好多人都莫名奇妙地的了瘟疫,很多人都已經離開了。現在那兒啊……一片荒蕪……”說著,男人布滿皺紋的眼角漸漸濕潤,眼見著村裏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死去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可比自己死了還要可怕。
“陽家村?你是說陽家村?”夏朗有些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感覺胸口的玉佩在一個勁兒地發燙。
“是啊,小兄弟,你也聽說過我們那個小村莊?我這次出莊子就是為了把兩個弟弟的屍體葬得遠遠的,唉,除了我,可沒人願意幹這個。”
痛心疾首的歎息不斷從嘴中發出,霍青嵐甚至都可以想象到那一副慘絕人寰的場麵。
愚昧的鄉村人,拒絕火葬,不願讓親人火葬,擔心屍體被焚燒而難以輪回轉世,便才冒著風險偷偷將屍體運出村莊掩埋,雖說也許會造成嚴重後果,卻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這樣一來,瘟疫的細菌卻無法消滅,相互感染,病情無法控製,最後受傷害的還是村子裏的人。
“我是周老爹的朋友,這次就是要去陽家村的,沒想到卻在叢林了迷了路。”刻意隱瞞了些,夏朗也不願意一些不相幹的普通人牽扯上這些。
其實,他心裏疑惑重重,這男人,不是染了瘟疫,而是中毒,到底是為何?可是瞧他自己不說,夏朗也裝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