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黃嬸子安靜了下來,除了眼珠子轉動著瞧著夏朗,身體其他地方都一動不動了。
提起她是眼皮瞧了瞧,接著用金針在她的鼻尖紮了一滴血,看到流出的血滴是黑色的,夏朗歎了口氣:“看來我還得低估了這山芋的毒性。”
“她怎麼啦?”黃文焦急追問。
“餘毒未清,發作了。”夏朗繼續用金針在黃嬸子身上紮著,嘴不停:“昨晚的藥,你再去熬一大碗過來,快點。”
聽到黃文的腳步聲走到廚房,夏朗一躍而上,坐到床上,他一聲低呼“得罪了。”將黃嬸子扶起,坐直,中指一按她的人中,暗暗運氣,一股熱氣源源不斷從指尖輸入黃嬸子身上,一會兒,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一滴一滴落在衣服上。
而夏朗這邊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滿頭冒汗,後背淋漓,堅持了幾分鍾後,夏朗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這運氣療傷,最傷內力,他這幾天趕路,內功不及修煉,都荒廢了很多,如今大量支出內力,內部差點虧空了。
看著黃嬸子的汗珠顏色恢複自然,夏朗收回了手指。他虛脫地坐回旁邊的木椅上,喘著粗氣。
“你怎麼啦?”黃文熬好藥端進來時,恰好看到夏朗一副跑完幾千米馬拉鬆的疲憊,不禁驚訝問。
夏朗搖搖頭,連話都不想說了,指著藥碗朝黃嬸子指指,意思非常明顯。
黃文將藥端過去,她還是一動不動坐著,他動動她的嘴巴,卻無法動彈,不禁孤疑瞧著夏朗。
夏朗這才反應過來,站起身踉蹌走過來,將黃嬸子額頭上的幾枚金針撥掉。針起,黃嬸子一下子呼出一聲長長的驚訝。她一把推開黃文手中的藥,眼睛盯著夏朗,口氣很不好:“這個藥,你還要我吃?你想要了我的命嗎?”
夏朗虛弱一笑,苦口婆心道:“如果想要你的命,我會費這麼多功夫給你治病嗎?昨天的藥,藥力不夠,毒素無法清除,毒性反侵,才造成現在這個情況,相信我吧,服用了這碗藥,就會藥到病除的。”
黃嬸子盯著藥水想了很久,似乎覺得夏朗的話也有道理。剛剛雖然不能動彈,可是她卻能看到夏朗費勁救她,如果不是真心救人,他會費那麼多功夫?遲疑了一下,她還是端起藥水喝了。
夏朗感到很欣慰,病人能夠無條件相信他,是他的榮幸。說實話,如果她拒絕喝藥,那他肩上就擔上一條人命了。
收回黃嬸子身上的幾枚金針,夏朗再次給她把了一下脈,感覺無大礙了,就對梗在一邊的黃文說:“黃大叔,你去打來一盆熱水,用熱水幫她將汗抹幹,不能讓摻出的汗水浸回她的身體。”
接著,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休息的房間,看著小輝在熟睡中無心無肺打著鼾聲,忍俊不禁笑了。這孩子,今天也累得夠嗆了,屋裏這麼鬧騰,他竟然睡得如此香甜。
一頭砸在枕頭上,不到一分鍾,就陷入了睡眠。
“夏醫生,夏醫生。”聽到有人又在拍門,夏朗睜開眼時,看到小輝已經打開了門。黃嬸子一臉不安站在門口,眼光閃爍,瞧瞧小輝,擠進屋來。
夏朗翻身坐起來,瞅著黃嬸子:“怎麼啦?”今天的黃嬸子神色好多了,臉色那股黑氣已經消退,隻是缺少陽光的一種蒼白,那是久病臥床的痕跡。
黃嬸子嘴巴動了幾次,最後似乎下定了決心:“你們快走吧,趁黃文不在。”
“為什麼?”小輝與夏朗異口同聲問。這個婦女有點奇怪,作為客人,男主人不在,女主人來勸他們偷走?
黃嬸子卻一下子痛哭起來,傷心欲絕的模樣:“我,我那個殺千刀的,幾個月前,羨慕強盜吃香喝辣,不想過苦日子,混進強盜的窩了,今早他去找幫手,想過來將你們擼去,我瞧你是好人,來報個信,你們,你們還是快逃吧。”
“麻麻的,怪不得昨天帶路有點怪!”小輝立刻喊了起來,生氣的一腳踹在木門上。
夏朗狠狠刮了他一眼,語氣嚴肅道:“不可無理,就算他對我們有什麼企圖,畢竟昨天他就救過我們,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可是我們也救了他呀,還將黃嬸子的毒解了!”小輝還是有點不平嚷嚷著。
站在一邊的黃嬸子卻急了:“你們還不走,等下他那群凶神惡霸的人來了,你們就走不了啦!”
“謝謝了,嬸子,後會有期!”夏朗跳下床,拿起行旅袋,就往外走。他真心不想節外生枝,這要趕時間去找回綠珍珠,而且,南宮錦玉如今都不知情況如何,還有城裏的藥鋪等著他回去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