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輝一臉懵懂,眨眨眼睛,一副怪怪的傻樣。
這讓黃大叔笑得前仰後俯,笑了好一會兒,停下來才說:“你餓了一整天,一下子吃太飽傷胃,這是我父親教我的,呆會兒,咱們出去走走,回來再吃。”
小輝恍然大悟,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羞澀。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剛剛還在肚子裏腹誹了黃大叔一頓。原來都是為自己好呢。他嘴角抽了抽,想說啥卻一時語塞,就走出了廚房。
夏朗嗬嗬一笑,也跟著走了出來。
“我們去給嬸嬸找藥去吧!”一會兒,看到黃文也走出來,夏朗向前幾步道。
黃文臉露一絲不好意思:“你們,折騰了一天,不休息一下?”
“病人要緊,耽擱不成,走吧,我們沒事!”還以為他顧及啥,聽他這一問,夏朗放心拍拍小輝的肩膀:“瞧,生龍活虎的,再熬兩天兩夜也沒問題。”
“謝謝!”黃文眼裏簇滿了感激,好像找到了一點希望,看了中年女子一眼,打開門,給夏朗和小輝領路。
山路的崎嶇,夏朗以為在之前陰溝裏翻船的時候就體驗到了,可是,在踩了一段枯藤的泥路之後,越發體驗到了之前自己是多麼紙上談兵。
鋪天蓋地的藤蔓植物遮住了慘淡的星光,可是走了一小段路,幾個人已然汗流浹背。濕熱的抑悶的感覺,空氣裏都是樹葉枯腐的味道,一開始還好,再走過一段,簡直就有些沼澤的惡臭味了。
“說的你好像走過沼澤一樣。”小輝聽著夏朗的話,扭過頭看他,手裏的鐮刀揮下,斬落了旁邊一叢掛在頭頂的藤蔓。
“小心!”
夏朗喊了一句,指尖一撚,金針還來不及彈出,兩指粗細的一條蛇就已經被小輝抓在了掌心。
匆忙之間,小輝也沒抓到它的七寸,而是抓住了蛇的一段腰身。蛇頭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過來,狠狠咬在小輝的右手小指上。這一次夏朗反應過來了,小輝卻一個轉身,把蛇護在了身前,側身,蛇是沒事了,不過小輝的手臂又中了一針。
“啊啊啊,痛!”小輝鬆手把那條褐黃色的蛇朝一個方向丟出去,而後轉頭看著自己手臂上針尾還在顫的金針,瞪向夏朗,“我沒被蛇咬死也要被你毒死了!那蛇沒毒,可是現在我整個手臂都沒知覺了。”
夏朗上前一步,收回那根針,撩開袖子別進去,“誰叫你亂動,放心,沒在針上下毒,隻是你的錯覺而已。”
“進山不殺生,你懂不懂規矩啊。”小輝哼哼了幾句,把手指包紮起來,轉過身,卻對上夏朗好像如蛇類盯著獵物般微聚成一條豎線的眼瞳,狠狠打了一個冷戰。
心好像漏跳了一拍,這是身體對於恐懼做出的下意識舉動,他後退了一步,嗓子不舒服的咳了一聲。
這個人……
“人都要死了,誰還管這些蛇是死是活,我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夏朗閉了一會眼睛,而後睜開時,又恢複了之前的散漫樣子。
黃文鬆了一口氣,看向兩個人,“還好有驚無險啊。”
“這條路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走過了。”夏朗說了一句,在麵臨危險的時候,他的五感都敏銳到了極點,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黃文見兩個人的視線都轉到他身上,擺了擺手:“我們之前把那種山芋移回來種到了家附近,不過,我想那些的旁邊是找不到什麼解藥的,現在帶你們去的是一條小溪邊,那裏是最初發現山芋的地方。”
夏朗沉默下來,小輝也不敢大意,聚精會神跟著,一步一個腳印,似乎樹木皆兵,大敵來臨之前的壓抑。
不過,這雜草叢生忙是藤蔓的小道沒走多久,就到了一條鵝蛋石混雜的泥沙小路。接著一支煙的功夫,視野裏就出現了一條小溪。
小溪邊的樹木都很低矮,雜草似乎更少了,這一現象有點怪異,夏朗不禁多瞧了幾眼。都是有水養魚,有水養樹木,可是這溪邊不是應該樹木蔥蔥鬱鬱嗎?
小輝看到小溪,屁顛屁顛跑過去。彎身就從溪水裏捧起一串水花,朝半空揚起來。
“糟了!”夏朗暗呼不妙,手指尖一轉,幾枚金針朝小輝的後背疾馳飛去。
夏朗疾步向前,還沒跑到小輝的身後,就看到小輝硬直直朝後摔下,四腳朝天。
“怎麼啦?怎麼啦?”跟在後麵的黃文,急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