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剛走到醫院門口,冷暖推門進來了,氣喘籲籲的,巴掌大的小臉,胡亂紮著馬尾,粉色的運動服,居然還紮著白色的圍裙,看上去就像送外賣的服務員一樣,抬頭盯著陳正軒,堅定地問,把大家弄得一愣,包括陳正軒。
原來陳正軒被向日新他們扶著去校醫院的時候,冷暖剛好從食堂出來倒垃圾,她看見陳正軒被人扶著,滿臉通紅,眼神也沒了精神,就知道是出事了,便匆匆和紅姐請了假,連圍裙都沒解就出來了。
“小師妹來了,看來我家陳正軒又多了一個粉絲了。”安雅第一個反應過來,滿不在乎的,大姐大的語氣,同時看了看身後的陳正軒。看著突然出現的冷暖,安雅很驚訝,但也不意外,在學校裏,追陳正軒的女孩不少,但能讓她吃醋的還真沒有,何況是冷暖這樣土裏土氣,瘦小枯幹的小丫頭呢。
“師姐,我……”冷暖低下了頭,在安雅麵前,她感覺自己就像個醜小鴨一樣,特別是聽到安雅說“我家陳正軒”,她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為什麼那天酒桌上安雅會坐在陳正軒的身邊,為什麼今天陪陳正軒來醫院的是安雅,原來他們才是一對的呀,冷暖感覺自己被戲弄了一樣,真的找不到出現在這裏的理由,低著頭轉身跑走了。
安雅並沒有注意到陳正軒此刻的表情,吃驚,隨即是一抹淡淡的寬慰的笑,冷暖的出現讓他的心情好了很多,特別是看她還紮著圍裙,至少可以證明她是在乎他的,而且是迫不及待的在乎。在很多人眼裏冷暖是醜小鴨,但在他陳正軒眼裏,她就是一隻沒有長大的白天鵝,而且需要他的嗬護,就在剛才。雖然前一段時間的冷漠,讓他覺得他和冷暖之間有一種難以說清的距離,而這種感覺好像就在前一刻消失了。真想馬上衝出去,追上她,告訴她,他很好,可是此刻的他真的沒有力氣,隻能看著她逃走的背影,告訴自己一定第一時間去找她。
逃走的冷暖一直來到操場西南角的籃球場上,就是陳正軒那天拉她來的那個長椅上坐下,這是校籃球隊專用的籃球場,平時沒有人打球的,四周被濃密的白楊樹包圍著,與大操場上的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冷暖眼裏含著淚花,告訴自己,她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可越是這麼想,就越控製不住簌簌流下的淚水,不隻是因為陳正軒,她感覺自己好無助,好孤單,她真的需要他,但他從來都沒屬於過她。
冷暖還是準時地出現在了打飯口,這是她賴以生存的地方,不容得有半點馬虎,盡管迷糊著,傷痛著。一個餐盤伸了過來,冷暖照例盛了一大勺飯,放在餐盤裏,她並不在意打飯的是誰,可餐盤並沒有拿走的意思。冷暖抬頭,睜開眼皮,看到的是陳正軒略顯憔悴的、發白的臉,對著他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她委屈地抿住了嘴唇,看著他,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回到宿舍,吃了藥,退了燒的陳正軒,剛有點力氣就不顧一切地來到食堂,希望能看到冷暖在食堂,現在食堂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冷暖也應該打完飯了,幸好在打飯口看見了冷暖,對著她紅腫的眼睛,他知道她哭過,好心疼。
“我在食堂門口等你。”看著冷暖沒有說話,陳正軒堅定地說。
“嗯!”冷暖看著陳正軒,隻說了這一個字,就給後麵的同學打飯了。
陳正軒並沒有離開,他坐在打飯口的對麵,看著低著頭給學生打飯的冷暖,冷暖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直到二十分鍾後,冷暖離開了打飯口。
陳正軒還是把冷暖帶到了屬於他們的籃球場,把她安置在長椅上坐下,自己則雙手插在椅背上,把冷暖環在裏麵。
“做我的女朋友吧。”陳正軒看著冷暖,認認真真地說。
“你不是有女朋友嗎?”冷暖想到安雅,抬著看著陳正軒說。
“吃醋了,看來是真的想做我的人了。”陳正軒的調侃又來了。
“不要。”冷暖生氣地說,同時她能感覺到陳正軒接下來要做的動作,腦子頓時亂成了一團,她不能接受他,但她需要他。
“讓我做你的妹妹吧。”冷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是內心的渴望嗎。陳正軒剛剛壓低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這樣,為什麼他們的關係總是止於此呢,難道她真的不喜歡自己嗎,可剛剛又為什麼要哭呢,他不置可否,他想就這樣縛上她的嘴唇,但他不能,何況她早已把頭壓在膝蓋上。陳正軒帶著氣憤皺了下眉頭,又重恢複了理智,可能她隻是需要些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