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壞了她的表演,於是雙手抬起古箏調整了方向,當我直起身子起來時,正好麵對台下觀眾,人頭一大片,此時楊青也把椅子拿到了古箏麵前,可是台下卻吵鬧了起來,嚷嚷聲,口哨聲,此起彼伏,場麵一下混亂了起來。
忽然不知場下哪一個角落傳來了一股整齊劃一的呐喊:“愛神!愛神!愛神!···”,這呐喊聲就像炸藥一樣,一下在田徑場上炸開了鍋,此時楊青也察覺到了不對,我本來還想幫她把麥克風放置好,隻見她一雙大眼向我瞪了過來,再一次咬牙對我嗬斥道:“你趕緊滾!滾遠點!!!”。
楊青對我這樣,我知道她是著急了,其實我也急了,這很可能就是由我與她的那場轟動全校的戀愛風波引起的,此時江羽柯與孟啟凡放下椅子和木架後早已離開,台上就剩下我倆站在一起,而台下的同學們也都看到了這一幕,自然是不會放過起哄的,於是我二話不說拔腿就逃離了舞台。
剛才的一幕弄得我整個心髒都快跳爆了,我倒是逃跑了,卻留下了楊青一個人在舞台上獨自麵對,而台下的起哄聲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更加強烈,這使她無法開始演奏,就隻一她個人孤單的站在台上一陣茫然,忽然間,我竟然對自己生出了一種不滿和自責,這個時候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孬了。
起哄間,田徑場上突然傳來“轟!”的一聲重響,全場嘎然而止,眾人目光都轉移到了舞台上,原來是麥克風支架上的固定螺絲沒有扭緊,使得麥克風砸落在舞台地麵上,使音響發出了巨響,說實話,此刻的我還真是感謝那顆沒擰緊的螺絲。
隻是此刻的楊青更加慌張了,她急忙繞向前方,拾起麥克風繼續固定支架,可是不管她怎麼擰螺絲帽,都不能固定,看到這一幕,也不知怎麼了,我突然也跟著急了起來,心裏總覺著這件事不管怎麼講都是我的責任。
沒法壓製的自責變成了一種驅動力在腦子裏橫衝直闖,還沒等舞台工作人員上前修理,我已悄然蹦回了舞台上麵,疾步走到了楊青麵前搶過了她手中的支架,直眼看著她說道:“你坐著演出,我拿著麥克風幫你擴音就好了!”
而楊青好像被我的舉動給嚇住了,竟然用一雙愣神的眼睛盯著我,看到她這樣子我真是哭笑不得,因為麥克風在我手裏,我不好說什麼,不然肯定會被音響擴出去,隻好朝她白皙的臉上吹了一口熱氣,這才使她清醒過來,卻留了雙頰一片火紅。
她好像很清楚現場的局勢,立馬轉回心神,很配合的沒對我的行為說什麼,隻是向我點了一下頭,便轉身走回表演的椅子前緩緩坐下。而舞台下的觀眾一看到我又回來了,不禁又嘈雜起來,此時我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捏起麥克風就說了起來:“各位同學,非常感謝你們抬愛,隻是這讓我們的表演者很為難啊,還未使出神技,就得到了大家如此吹捧,實在受之有愧,想想其他的表演者會作何感想,且先聽一曲高山流水,再來釋放你們的心情,如何?”。
“好!!!”,說時快,是時快,我聽到了一聲揚長而洪亮的回應,這聲音再熟悉不過,原來是鳥窩老班,緊接著一片掌聲響起,形成了連環反應,到處叫“好!”,當然,這叫喊聲大多是來自我與楊青兩方的陣營,都是同班同學或者平時玩得好的夥伴,他們都在為著共同的目的,幫我們解圍。
掌聲停下,悠揚的琴聲響起,回蕩在田徑場的上空。我雙手握著夾起麥克風的支架,站在楊青的左手邊一動不動,隻看著她纖軟細長的手指在琴弦上來回撥弄著我看不懂的手法,專注的神情來回擺弄,不知何時刮起了微風,吹起了她柔軟的發絲向後飛揚,一股清香又向我的鼻甲襲來,我不禁又回憶起了與她的初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