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考場風波(1 / 3)

我們的一生走走停停飄忽不定,我們去過無數個角落,經曆過很多次大大小小的旅行,即使在大西洋上一路向東漂洋過海環遊全世界也沒有那麼遙遠,我翻山越嶺不舍晝夜,我的背影裝點了全世界,那些地圖上的遙不可及臣服在我的腳邊,而近在眼前的你卻是我如何努力也抵達不了的終點。

愛情是什麼?我不知道,大概是你嗔怪我的胡鬧時那生動的眼神,大概是你放空時一動不動呆呆的樣子,大概是你窮追不舍地“欺負”小貓時飛舞的笑聲,大概是你受傷時咬著下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的倔強,大概是生命中與你重疊的每個日日夜夜的時間。

方瀟煜在遇見唐染汐之前沒有靠近過愛情,他覺得愛情這種存在太過隆重了,以致於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像被安放在莊嚴的神壇之上,不明所以的虔誠,容不得半點褻瀆的不嚴肅。因此,他珍而重之,小心翼翼地看管著自己的心,守護著那份看不真切想不明白的神聖感情,忐忑地期待著,卻從未想過輕易地推開通向那個世界的大門。他總是靜靜的,就像一個騎士默默地駐守著他的城堡,等待著沉睡的公主醒轉。

第一次見麵是在高考結束的那個下午,交了最後一門科目的試卷,真正的高考才邁出了第一步,然而焦慮的高潮遠遠未到。等待是遙遙無期的,漫長得幾乎無邊無際。

唐染汐有時是個有點神經大條的人,在最後一門考英語的時候她一不小心在考場上打了個盹兒,結果叫她起來的不是家裏熟悉的鬧鍾,而是考試結束的提示鈴,看到收卷子的老師漸行漸近,染兮揉揉惺忪的睡眼,奇怪的看著這個出現在自己家的陌生人,他居然理直氣壯地站到了自己的麵前,染兮不經意間掃到自己麵前的試卷,一瞬間意識蘇醒靈魂複位,染汐的視線從被壓皺的試卷上撤離,緩緩地抬起頭望了老師一眼,恢複清明的大眼睛仿佛在訴說著什麼,老師黑屏一般的臉機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嘴角隱隱地還掛著口水的丫頭,知道回天無力,唐染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備受摧殘的試卷,那沉痛的肅穆就像是一場遺體告別。

“同學,麻煩你快一點可以嗎?”看似生冷的語氣卻隱藏著一股濃濃的笑意,旁邊的一個同學用手半掩著自己的嘴,努力地鎮定著講話生怕笑出聲來。

染兮頗為不滿的循著聲音看到了那個欠扁的家夥,丟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過去,可是那張帥氣的臉上笑意更愈發充滿深意,帶著不明就裏的戲謔。染兮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升起,果然,轉過頭來時才發現那個老師已經走遠了,當然,還帶著自己淒慘的試卷。

下了考場,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戰鬥落下了帷幕,緊張,匆忙,興奮與疲倦間急速地旋轉切換,在兩天的疾風驟雨煙消雲散後,大家都有一種曆劫後的虛無。似喜,似悲,無力的空洞。

高度專注時緊急集合的神經瞬間分崩離析破碎支離,染兮在被老師“騙”走試卷之後,睡意再度光臨。昏昏沉沉地隨著頹散的人流挪到在教學樓門口處的考場出入口。不出所料,那個討人厭的家夥已經扶著單車等在那裏了,不同於大家的筋疲力盡,他明亮得放佛是一道遺落人間的光,不染纖塵,那種遺世獨立的格格不入,讓這世間的煙火遇到他怕是也會望而卻步吧。

這下正好,顯眼才好,還怕你亡命天涯呢,染兮心裏默念著。在看到易櫟軒的一瞬間憤怒的焰火熊熊滔天,高漲的戰鬥熱情將唐染兮將睡意的消沉燃燒殆盡。心裏驚濤駭浪的但依然一臉風平浪靜,優雅,若無其事地邁著步子朝著易櫟軒走去,雖然染兮有時候大大咧咧的什麼也不放在心上,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受到聰明的光顧與庇護。

而往往可怕的也是這種人,他們最容易讓人掉以輕心,也最有可能出其不意地放大招,直接來個絕殺。易櫟軒看著唐染兮一臉甜美的笑容,乖巧地向他緩緩走來,似乎一切正常?不,這是暴風雨的前奏,他太了解這個丫頭了,她可以哭著講笑話給你聽,是啊,很多年前,哭著。當然她也可以笑著讓你連哭都哭不出來。曆史和實踐都告訴易櫟軒,唐染兮笑得太燦爛準沒什麼好事,就像玫瑰花帶刺,就像有些清香的芳草有毒,有些美得失真的蛇隱藏著無法預知的凶險,女人從某些程度上講也是一種危險的生物,對別人,亦對自己。

走近了,易櫟軒看著那雙“噌噌”冒著火苗的大眼睛,那火勢都夠把自己燒成灰好幾回了。喜歡捉弄她,每次看到她炸毛的樣子都讓易櫟軒覺得這浩浩蕩蕩的生活中也有細致得令人心動的美好。那種靈動像清泉一樣愉快地流淌,洗滌著世間的汙濁。雖然他很清楚地知道此刻的輕舉妄動無異於直接給自己下達死刑判決書,但是看到她總是情不自禁地起壞心眼兒,想欺負她。

“唉,人麵不知何處去啊。”易櫟軒強忍笑意地調侃道。

“別擔心,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竟敢說自己丟臉!唐染兮笑語嫣然地往前一步然後抬頭看向易櫟軒,而易櫟軒還來不及反應,表情卻是先行一步,那精彩簡直就是“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